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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和尚擦了擦手上的血,对着李云龙的方向,学了一声布谷鸟叫。
这是行动顺利的信号。
李云龙不再犹豫,一脚踹开纺织厂的侧门,带着人冲了进去。
巨大的轰鸣声,掩盖了他们的闯入。
正在打盹的日本监工被惊醒,刚要张嘴大喊,张大彪已经从他身后闪出。
一只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里的匕首,精准地从他的后心刺入。
监工连挣扎都没有,身子一软,就断了气。
李云龙冲到电闸箱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开关和电线,一时有些犯难。
“他娘的,哪个是总闸?”
“管他哪个!”他骂了一句,直接从旁边抄起一根铁棍,对着电闸箱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哐当!刺啦——!”
一阵耀眼的电火花爆起,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整个纺织厂的灯光瞬间熄灭,所有机器的轰鸣声,戛然而止。
厂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和黑暗。
劳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骚动起来。
“都别动!我们是八路军!是来打鬼子救你们的!”李云龙扯着嗓子大吼。
黑暗中,几十个黑影冲向了那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日本监工。几声闷哼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一连的,去开仓库大门!二连的,组织劳工,给老子搬棉花!快!”
行动,正式进入了最关键的“搬运”阶段。
一号棉花仓库的大门被撬开,里面堆积如山的棉花包,暴露在众人眼前。
“发财了!”李云龙看得眼睛都直了,“都愣着干什么?搬啊!能搬多少搬多少!丁伟那小子还在外面等着呢!”
就在众人准备一拥而上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
魏和尚负责清剿纺织厂二楼的几个日军管理人员办公室。
他刚摸上楼梯,就和一个正要下楼的日本人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梳着油光锃亮的分头,是这个纺织厂的厂长。
他显然没搞清楚状况,看到浑身泥污、满脸杀气的魏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用生硬的中文骂道:“你这个支那猪!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
魏和尚没理他,侧身就想绕过去,他的任务是清理办公室,不是跟一个手无寸铁的鬼子废话。
可那个厂长却不依不饶,竟然伸手拦住了他。
“站住!你耳朵聋了吗?”他一脸的傲慢和鄙夷,仿佛在看一只肮脏的虫子。
魏和尚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起。
就在这时,那个厂长做了一个动作,一个让魏和尚全身血液都瞬间凝固的动作。
他从西装口袋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然后,又掏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香烟。
火苗,在那张傲慢的脸上跳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对着魏和尚的脸,吐出了一团浓浓的烟雾。
这里,是纺织厂。
楼下,就是堆积如山的棉花仓库。
空气中,到处都是易燃的棉絮。
这个日本人,竟然在这里点燃了一根烟。
这不仅仅是愚蠢和傲慢,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的蔑视。
出发前,李云龙和林毅三令五申,“防火”是第一要务。
魏和尚在邯郸火车站受的屈辱,在下水道里忍受的恶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批棉花。
而现在,这个鬼子,用一根小小的香烟,就要将所有人的努力,付之一炬。
一股狂暴的杀意,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魏和尚的理智。
他想起了在邯郸车站,那个用皮鞭抽他的监工。
想起了团长那句“坏了大事,我亲手枪毙你”。
可眼前这张吞云吐雾的、充满鄙夷的脸,比任何命令都更具刺激性。
那个日本厂长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眼前的这个“肮脏的苦力”,眼神已经变了。
那双眼睛里,不再有隐忍,不再有伪装。
只剩下冰冷的,纯粹的杀机。
魏和尚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