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礼之大本,以防乱也(3 / 4)

鹰赃证录》,呈给德佑帝。"赵南星用军饷买马赠敌," 他的声音带着沉痛,"边军饿着肚子,敌军却骑着我们的战马犯境。"

皇帝的朱批砸在案上:"查!朕倒要看看,这 ' 掌钱虎 ' 有多大能耐!" 旨意传到工部时,赵南星正在销毁账册,火盆里的灰烬中,还能辨认出 "叁号马印" 的字样 —— 这些字最终成了定案的铁证。

大同卫的风沙里,一名老兵突然将信塞进谢渊的军帐。信封的火漆已被风沙磨损,露出里面的镇刑司腰牌残片 ——"鹰首叁号" 的阴刻与马印编号如出一辙。

"送信人说,他是王林的旧部。" 老兵的指节在帐帘上叩着暗语,这是玄夜卫安插的线人信号,"腰牌是从工部尚书府的香炉里捡的。" 谢渊的指尖抚过腰牌的缺口,与三法司佩牌的磨损完全吻合 —— 这不是普通腰牌,是飞鹰厂 "堂官级" 的身份凭证。

林缚突然想起范永斗死前刻的 "三" 字,原来指向的不是三人,而是 "叁号" 赵南星。

太学的档案博士考证后称:"鹰首叁号,是飞鹰厂 ' 掌器虎 ' 的代号," 与《飞鹰厂密档》中 "叁号掌军器监造" 的记载吻合。赵南星的工部尚书身份,恰好符合这一职能 —— 他不仅是潜伏的第三虎,更是飞鹰厂制造兵器的核心人物。

谢渊将腰牌与马印并置,发现两者的铸造工艺完全相同,连铁砂的配比都分毫不差。"这是同一批工匠所造。" 他的指节叩着腰牌的 "叁" 字,"赵南星从一开始,就是飞鹰厂安插在三法司的棋子。"

军帐外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獬豸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这迟来的真相呐喊。

谢渊让人将腰牌拓片分送九边,密令各卫严查编号 "壹贰 "的潜伏者。" 叁号已露,"他望着长城的方向," 另外两虎也该藏不住了。" 萧枫的铁骑正在整队,獬豸旗在朝阳中泛着金光,他们即将开赴晋北,追缴赵南星藏匿的最后一批战马。

匿名信的最后一句 "九边皆有鹰影",被谢渊用朱笔圈出 —— 这是提醒,也是挑衅,预示着这场革新与反革新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大同的新制很快传遍九边,宣府卫的老军匠在马印上刻下獬豸纹时,手抖得厉害:"三十年了,终于敢用真印了。" 他的儿子十年前因揭发假马印被灭口,如今终于能告慰亡灵。

辽东卫查获的飞鹰纹马印,编号 "伍" 字竟与刑部侍郎的佩牌相同 —— 这证明飞鹰厂的潜伏者远不止三虎。谢渊让人将这些编号汇编成册,每发现一个,就在地图上插一面獬豸旗,九边的红旗很快连成一片。

"这不是旗子,是民心。" 萧枫望着地图,突然明白谢渊推行新制的深意 —— 不仅是防弊,更是重建边军对朝廷的信任。

代王的亲信偷偷来大同,想购新制战马,却被谢渊拒之门外:"按新则例,宗室购马需三司会签。" 亲信的脸色变了变,却不得不按规矩办事 —— 新制的威严,已压过宗室的特权。

在府中烧毁与飞鹰厂的密信,灰烬中露出的 "叁号" 字样,被玄夜卫悄悄收起。这些宗室终于明白,官官相护的时代已经过去,任何通敌行为都将付出代价。

太皇太后的懿旨不再干预边事,宫中的飞鹰纹器物被尽数销毁 —— 这是无声的妥协,也是新制胜利的注脚。

三法司会审时,赵南星的头发已花白,却仍强撑:"老夫乃两朝元老,岂会通敌?" 谢渊将腰牌、马印、账册摆在案上,"这些器物上的叁号," 冷声道,"总不会是别人刻的吧?"

证人陆续出庭:马印工匠指认他监造私印,票号掌柜证实他存入赃款,瓦剌降兵认出他是 "送马的叁号大人"。赵南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突然瘫倒在地:"是飞鹰厂逼我的!" 他的哭诉在铁证面前,显得格外苍白。

最终判词由谢渊亲写:"赵南星身为工部尚书,监造私印助敌,论罪当凌迟,家产抄没入边军饷。"

从赵府抄出的白银,足够支付九边半年的军饷。谢渊让人铸成银锭,每锭都刻 "獬豸" 纹,分发给边军时,将士们举着银锭高呼 "万岁"—— 这不仅是军饷,更是正义战胜黑暗的象征。

工部的马印监造权被收归太仆寺,新铸的马印必须刻 "三司会验" 字样,由玄夜卫全程监督。《大吴工律》新增:"军器监造需录影像,存档备查"—— 这是用赵南星的教训换来的制度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