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再也回不去的家乡(2 / 3)

bsp; 而此刻,触目所及,只有绝望的白。

    吸入的,是割喉的冷。

    耳边回响的,是饿狼般凄厉的风嚎。

    鼻尖萦绕的,是皮袍上洗不掉的腥膻味,和马匹身上浓烈的体味。

    记忆中的温暖景象与眼前残酷的现实,形成了尖锐得令人窒息的对比。

    一股尖锐的、如同被冰锥刺穿般的酸楚,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窜起,瞬间冲垮了他连日来用仇恨和冷漠筑起的心防。

    他想家。

    这个念头如同毒草,在冰冻的心湖下疯狂滋生,缠绕住他的五脏六腑,越收越紧,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念曲阜那个虽然规矩森严、却充满了书香和温情家。

    想念父亲严厉却暗藏关爱的目光,想念母亲温柔似水的怀抱,想念张嬷嬷絮絮叨叨的叮嘱,甚至想念那些被他捉弄过的堂兄弟……

    想念那座城里,每一条熟悉的青石板路,每一家飘出食物香气的小店,那棵据说孔子亲手栽种、需数人合抱的桧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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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家在哪里?

    曲阜孔府,已经成了一片焦土,一片被鲜血浸透的废墟。

    那些他思念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或许连尸骨都无人收敛,任由野狗啃噬,风雪掩埋。

    而他自己,却穿着仇敌赐予的衣袍,置身于这蛮荒苦寒之地,认贼作父,与豺狼为伍。

    “呃……”一声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溢出,迅速被呼啸的寒风撕碎、吞没。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滚烫的泪珠刚滑出眼眶,就被冻成了冰棱,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弥漫开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才勉强没有哭出声来。

    不能哭!

    在这里,眼泪是软弱,是取死之道!

    他猛地抬手,用带着厚厚皮手套的手背,粗暴地擦去脸上的冰碴,动作大得几乎要擦破皮肤。

    “驸马爷,怎么了?”不远处的老百夫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策马靠近几步,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发现什么了吗?还是冻着了?”

    他的漠北语带着浓重的口音。

    孔志谦迅速低下头,借着整理皮帽的动作掩饰住脸上的泪痕和失控的情绪,再抬头时,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那种与年龄不符的、近乎麻木的平静,用略显生硬但清晰的漠北语回答:

    “没什么,巴特尔师傅。风大,迷了眼睛。”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断断续续,却努力保持着平稳。

    老百夫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确实不像发现敌情的样子,便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是要小心点。跟紧了,我们再去前面那个坡地看看,教你怎么通过雪地上的痕迹判断有没有人马经过。”

    “是。”孔志谦低低应了一声,催动马匹,跟了上去。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百夫长的讲解上,集中在辨认雪地上那些杂乱无章的印记上,集中在抵御这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