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很快便被宴会的喜庆气氛所淹没。
她是大乾的女帝,她的悲悯,首先应给予她的子民和这片江山。
与此同时,漠北龙城。
这里没有钟鼓,没有朝拜,没有盛宴。
当长安沐浴在元旦晨曦中时,龙城才刚刚迎来一片灰蒙蒙的、毫无暖意的天光。寒风依旧凛冽,卷着地上的雪沫,抽打着每一顶毡帐。
王庭中也有些许过年的迹象,比如一些毡帐门口挂上了寓意吉祥的兽骨饰品,人们也会互道一声“新年安康”,但这一切都笼罩在一种粗犷而压抑的氛围中,与长安的繁华精致形成尖锐对比。
孔志谦所住的驸马帐内,牛油灯燃了一夜,光线昏暗。
他早已起身,穿着厚重的皮袍,正在帐内一角,跟着乌维指派的一名老武士,练习漠北的摔跤技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048章悲欢不同(第2/2页)
冰冷的空气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动作也因为厚重的衣物而显得有些笨拙和迟缓。
帐内没有地龙,只有一个小小的炭盆,散发的热量勉强驱散一隅寒意。
早餐是冰冷的奶疙瘩和一块风干的肉条,粗糙得难以下咽。
他默默地咀嚼着,味同嚼蜡。帐外传来萨仁公主和几个侍女嬉笑打闹的声音,似乎在玩一种漠北孩童的游戏,偶尔有清脆的铃铛声传来。
但那笑声,丝毫感染不了他。他只觉得吵闹,更衬得他内心的孤寂。
上午,他按照惯例,要去左贤王乌维的大帐请安,并接受新的“教诲”。
乌维似乎为了彰显对他的“重视”,元日这天也没有放松对他的“培养”。
在充斥着酒气和肉腥味的大帐里,乌维一边接受着部下的新年祝贺,一边用带着醉意的、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孔志谦,问了他几个关于中原年节习俗的问题,看似闲聊,实则暗含试探。
孔志谦谨慎地回答着,每一句话都在心中反复权衡,生怕露出丝毫破绽或情绪。他必须扮演好那个“感激涕零”、“一心向漠北”的圣裔驸马角色。
午后,他被允许有一些自由时间。
他没有像其他漠北贵族青年那样去参加赛马或饮酒作乐,而是独自一人,骑着马,缓缓行至龙城边缘一处可以眺望南方的高坡。
脚下是茫茫雪原,天地间一片死寂的白,与记忆中曲阜元日时,祠堂里香烟缭绕、族人齐聚、孩子们穿着新衣追逐嬉戏的热闹景象,形成了撕裂心肺的对比。
他仿佛又能闻到母亲亲手做的年糕的甜香,听到父亲在祠堂诵读祭文时庄重的声音……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酸楚再次涌上喉头。
他死死攥紧缰绳,指节发白,强迫自己将这一切回忆压下去,转化为更深的恨意。
傍晚回到毡帐,萨仁公主兴高采烈地拿来了乌维赏赐的新年礼物——一把镶嵌着宝石的精致小匕首和一顶新的狐皮帽子。
小女孩脸上洋溢着单纯的快乐,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孔志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接过礼物,道了谢,内心却是一片冰冷。
这些赏赐,不过是乌维笼络人心的工具,每一件都提醒着他寄人篱下的屈辱。
夜幕降临,龙城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