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话说程芙的二等身份让绿娆好一阵为难。

  然而王爷说她二等就得是二等,那让她做什么呢?绿娆思考了一天一夜也没想出个完美的差事。

  重活肯定不行,把人累坏了将来吹个枕边风准没她好果子吃。

  别的也不行,王爷的饮食起居属于核心要务,拴着所有人的脑袋,程芙资历不够。

  左右为难。

  最终绿娆把一些零碎的活分派给程芙,不重要但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诸如给王爷喜欢的花草浇一浇水;逗一逗廊上五颜六色的珍禽,理一理花房送来的鲜花。

  不伦不类的。

  月地云斋说是毅王的内书房,实则厅堂、寝卧、暖阁、小厨房,各类功能起居室不胜枚举。

  程芙发现每当她浇完花要送进书房,就会有小厮立刻上前接过去。

  别鹤笑吟吟的:“芙姐姐,我力气大,粗活都让我来。”

  “好。”程芙表现得还算有眼色,并不跟过去,“辛苦你了。”

  以她的资历远不能够进去,那是男主人的重地。

  也就薛姑姑、贴身小厮内侍,家生的婢女方可进。

  别鹤比程芙肩膀略高,没想到小小年纪还真有些力气,抱起花盆小短腿迈得飞快。

  程芙站在拐角望着书房的雕花檀木槅扇出神。

  毅王的私印肯定在内书房,说不定还有她的身契。徐峻茂就是在徐知县的内书房偷的私印和盖过章的空白路引,再买通黄册匠,找黑市的人用馆阁体仿写做旧,肉眼真假难辨。

  一份就要八十两的天价,而黄册匠则要收取二百两的运转费。

  二百八十两都够在京师买宅子了。

  怕也只有亡命之徒才舍得。

  程芙的钱袋子比脸还干净,便是有钱她也进不去书房,进去了也摸不着东南西北。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急,程芙抚平繁乱的心绪,漫无目的舀起一瓢水,腕子就被人从身后箍住。

  又暖又硬。

  惊得她失手打翻了木瓢,水花落在地上,溅湿了金线绣纹的墨色宋锦衣摆。

  “天寒水多易冻杀根须。”程芙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再浇它。”

  程芙蓦地抽回腕子,转身行福礼告罪:“王爷恕罪,是奴婢愚钝了。奴婢此前从未学过花草的养护,幸得王爷提点,以后就记住了。”

  “本王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

  崔令瞻没想到会吓着她。

  程芙左右瞧瞧,发现大家都背过身各忙各的,仿佛未曾注意这里。

  她仰脸看他,复又低下脸,抽出帕子蹲身给他擦衣摆,“奴婢给您擦擦。”

  崔令瞻退了一步,指腹尚残留着她手腕的柔滑。

  “不用你管。”

  “……”

  程芙从善如流,攥着自己的手恭恭敬敬侍立。

  他淡声道:“是绿娆没安排好,你不适合做这些。”

  让她看看鹦鹉也就罢了,竟让她养花。

  崔令瞻心疼被养死的两盆花草,他在心里想,必须过来与她说清楚状况,叫她别碰他的东西。

  旁边的绿娆听见王爷说自己没安排好,顿时瑟缩了一下。

  这些花又不是多名贵的,要多少有多少,以前也不是没被她们养死,怎不见他过来说。

  再说,不给阿芙找点事儿做也不好看啊,谁叫他不让人侍寝,大家总不好直接拿阿芙当小夫人待吧……

  小夫人是对亲王妾室的尊称。

  “跟过来。”崔令瞻抬脚朝书房走去。

  程芙:“……”

  绿娆用胳膊拐拐她,“叫你过去。”

  程芙点点头,“是。”

  她随身带着避火丸,倒也不怕与崔令瞻独处,便依言走进了书房,真暖和,熏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宛若初春的林间。

  书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仅以月洞飞罩分隔,每一隔间都林立着楠木书架,摆着密密麻麻的书册卷轴,穿过三道,看见崔令瞻,她才停下。

  “王爷。”程芙福了福身。

  崔令瞻站在书桌后,挑开右手边的机括,那柜子便弹出个抽屉型暗格,他从中拿出一只西潘莲纹的珐琅圆盒,两枚铜钱大小。

  程芙:“是给奴婢的吗?”

  她望着崔令瞻手伸来的方向。

  崔令瞻点点头。

  程芙眼底漾出感激之色,走过去双手接了,“多谢王爷厚赏。”

  “你连是什么都不问,便知本王赏你?”崔令瞻问。

  “让王爷见笑了,奴婢瞧着盒子不俗,直觉肯定是好东西。”

  “薄荷蛇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