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怪不得,县衙中人竟敢如此大胆,请他到县衙问罪!
“卢昉接旨。”年轻内监起得身来。
卢昉面色一怔,旋即,跪将下来,拜道:“臣,卢昉接旨。”
年轻内监接过一旁的圣旨,“刷”地展开,尖细而清脆的嗓音在县衙官厅中响起:
门下:宰邑之任,育物安人为先。通直郎、行谷河县令卢昉,猥荷朝恩,谬临黔首。而妖讹横炽于乡里,桴鼓屡惊于闾阎,竟坐观流宕,殊无诘禁。遂使崔蒲啸聚,妇孺衔冤,考其愆戾,实深隳职。
尔乃弛慢官常,有亏守土之责。可削除本官,免所居职,并佐贰犯官刘建等,锢身递送大理寺,委三司据律推鞫。
牒至奉行。
……
卢昉此刻闻听那内监念诵着处置自己的圣旨,面如土色,心头涌起一股慌乱。
罢官去职,将他送入大理寺问罪?
“卢昉,接旨吧。”
内监阖起圣旨,面色淡漠。
“罪臣,卢昉接旨。”卢昉双手过头顶,接过那圣旨。
年轻内监转眸看向一旁的沈斌道:“沈县令,还请你准备一些人手,将卢昉和前谷河县丞刘建等相关案犯,一并押送神都,这两日,咱家先在县衙稍歇。”
如县丞刘建,金鳞帮帮主徐麟等人,都不够资格在圣旨上提及。
沈斌道:“中使放心,下官定然拣选一批好手。”
说着,对一旁的裴主簿道:“裴大人,带着天使还有宫中的卫士前去歇息。”
裴仁静心绪复杂莫名,拱手道:“是,明府。”
昔日同僚,一跃而升迁为从七品县令,心底未尝不生出一些羡慕和别的情绪。
但这位裴主簿很快摆正了自身位置,行至那年轻内监近前:“中使,还请随下官来。”
那年轻内监笑了笑,领着几个千牛卫,随着裴仁静向县衙外行去。
随着传旨中使离开,县衙大堂一时间就剩下沈斌,以及安州长史裘英,安州司法参军张洵。
以及下首梗着脖子,输人不输阵的卢昉。
沈斌打破沉默,道:“卢昉,你既已经接了旨意,那就至大理寺,相关案卷也会择日递送大理寺。”
毕竟是多年的上下级,沈斌也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来。
卢昉冷冷看着沈斌,道:“沈斌,卢某倒是小瞧了你!”
昔日下属突然爬到自己头上,而自己身陷囹圄,这位卢县令心头岂能无恨?
卢县令看向沈斌的目光中,仍是带着傲慢和不屑。
他不是输给沈斌,而是输给沈斌之子——沈羡!
沈斌面色肃然,沉声道:“卢昉,你不是小瞧了沈某,你是小瞧了朝廷!小瞧了天理公道!自以为在谷河县可以威福自用,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