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国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并不是他们的敌人。
至少不是他们在战场上遇见的直接的敌人。
屠杀这些人,对他们的意志乃至是信仰,都有着很大的冲击与考验。
主营之中的老将都没有说话,他们跟随龙不飞的时间最久,铁律已经深深刻进了他们的脑海,在这里,龙不飞说的话几乎等同于圣旨,甚至要比圣旨更加管用。
不过,一些相对年轻的将领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又或者说他们见到的还不够多,经历的也不够多,但这并非完全就是坏事,因为这样,让他们的血……尚且没有完全麻木。
“既然是要逼对方回来,是否不必屠城,如果咱们长驱直入直逼对方王族,岂不是更好?”
曾见予面色难看。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是他一个。
但龙不飞只说了一句。
“沿途所历,寸草不生。”
这也是他的态度,也是军队中必须要执行的铁令。
如果这些将军们对此仍旧抱有异议,那他们很快就会消失在这里。
显然他们也知道这一点,纵然面色难看之至,却再也没有了异议。
“不要让你们的敌人看见你们的慈悲之心。”
“他不会敬佩你,不会同情你,他只会把最锋利、最冰冷的兵刃,刺进你最柔软的地方。”
“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
“这很可能将是诸位此生经历过的最重要的一场战役!”
…
…
滕烟城。
正午时分,闻潮生忽然拜访了马枣,满怀歉意地向对方说道:
“马城主,实在不好意思,阿水姑娘的事劳你费心了,此番过来,是想请您下令撤回寻找她的人。”
马枣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嘴唇上还沾着茶叶子,他抬头讶异地望着闻潮生:
“这就不找了么?”
“水姑娘忽然失踪,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情极有可能与天机楼有关,虽然还不知道天机楼找水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但那些人从来不做善事,怕水姑娘真落到了他们手中会有不测……”
闻潮生打断了马枣:
“我昨夜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
他四顾无人,自袖间拿出了一封信,信上字迹方正,但一笔一划皆有些女孩子的秀气。
“先前阿水离开的时候,其实给我留了一封信,当时她放在了枕头下面,结果不知怎得这封信给落在了床头的木缝之中,我粗心没有细看……实在是给城主添麻烦了。”
闻潮生说完,又将信折叠起来,他并没有给面前的马枣查看信上具体内容,只是大约让对方看了一眼信上的字迹。
马枣眼底掠过了一丝异样,目光有意无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