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张牧双手抱臂，站在灶台前神游天外，然后被踹开的房门吓的浑身一哆嗦。

“你个蠢蛋”

还没来及转身看怎么回事，就听见波特大骂声逐渐接近。

知道他没见过煤气灶，张牧准备解释，却愕然发现自己动不了，用体内微弱魔力感应下，似乎是被精神力锁死了。

波特冲来，先是心疼地看了眼粗瓷碗里被碾碎的草药的残渣，接着一把揭开锅盖。

“自大的白痴，你知不知道这些草药有多珍贵”

“恩”

锅里的紫色溶液正“咕噜咕噜”翻着气泡，十分稳定，这代表火温处于恒定状态。

能达到这种程度，波特只在专精熬制药剂的炼金术士身上见过，甚至还比不上眼前的这锅药剂。

低头查看锅底，波特眼睛倒映着升腾的火焰“这是魔法道具炼金道具”

“喂，小家伙，这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

张牧转了转眼珠，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动作，似是反应过来，波特解开了精神力锁定。

“工具。”张牧擦去额头被强大精神力压迫出的冷汗，“它不是道具，是工具。”

“区别在哪”波特背对着他，眼神落在锅里，紫色溶液仍在翻腾。

“工具是人人类可以制造的东西。”

波特抿着嘴，没再问，只是盯着煤气灶，脸色变幻莫名。

许久，他转身“索尔大陆的一切皆由神明恩赐，神明准许打造武器，人类才可以打造武器。”

这点张牧知道，现在大陆上所有的产物，都是在迷宫里挖掘出来的。

而人类自己能制造的东西，比如普通武器，并不是人类创造。

圣经所言，神明应允人类仿制魔法武器和魔法道具，之后才有人类铁匠职业以及普通铁质武器的诞生。

其余的一切，诸如农作物、建造技术等等，都是一样。

由神明恩准，教会代神传播开。

眼前这个灶台，波特从未见过，教会也没公布过。

他眼神闪烁“人类的全部技术和知识都是教会传授，而教会的一切来自神明，

人类不可能探索教会没有的东西，这是忤逆神明的行为。”

“这個。”他指着灶台，“教会的神明恩赐汇总集上没有，你是从哪学来的制造技术。”

张牧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的环境，与波特比较显然差异甚远。

但他没法给波特解释，毕竟这里是已经信奉神明上万年，拥有超凡之力的异界。

不是科普下现代的无神论，神明只是强大的人就能动摇。

真要说出来，自己反而有被打成异端，上十字架烧烤的风险。

琢磨一阵，张牧寻了个理由“我的家乡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村庄，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和外界交流，一切都靠自己。”

“你不信神明。”波特语气平静，听不出起伏来。

“呃。”张牧摸着后脑勺，“信倒也信，只是我们那一般只信有用的神。”

“没用呢”

“那信他干嘛”

最后一句完全是不自觉脱口而出。

波特握着法杖的右手紧了紧，不再多说，回头打量煤气灶。

刚刚惦记着草药，没太注意，现在仔细一瞧，他察觉出不凡。

“看上去简单，实际非常精致的构造。”

“还有这极度稳定的火温”波特伸出左手食指触摸锅底的火焰，眼神顺着软管转向旁边的铁罐，“能源是它吗”

轻轻吐出口气，波特背对张牧问“这种状态能保持多久”

想了会，张牧回答“只要灌里的天然气足够，可以一直保持，当然灶台也有使用寿命，

但保养得当，它比人能活。”

波特轻抚灶台表面，似是在感受材质“专修精神力的炼金术士最长可以维持稳定火温一个白天。”

“神迹，不，是奇迹，属于人类的奇迹。”

“先把药喝了。”

他赶紧盛了一碗，仰头吨吨吨。

完事，他擦擦嘴角“今天我们学什么药剂，还是继续辨认药草”

“今天学这个。”波特从法袍底下掏出一本黑色封面的书籍。

张牧瞅了眼他的法袍，怀疑他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