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跨进门,靴底碾碎了片茶渣。
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混着粗哑的骂:"
娘的,那账本藏哪儿了?
给老子翻!
"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改革司的账本锁在三楼暗室,里面记着三年来清查的贪银、新开的义学数目、边军换防的粮饷——这些是新皇诏书的底气,是寒门学子的命。
"
上!
"
有人在二楼喊。
七八个持刀的汉子从楼梯冲下,刀光映着他们发红的眼。
为首的疤脸举刀劈来,刀锋带起的风刮得林风鬓角发乱。
他侧身避开,左手成爪扣住疤脸手腕,《乾坤诀》的内力顺着指尖窜入——那汉子的筋骨瞬间像被抽了筋,"
扑通"
跪在地。
"
都停手!
"
林风甩开刀疤脸,声音像淬了冰,"
王雄早死了,你们替他卖命?"
"
放屁!
"
二楼又跳下两人,其中一个腰间挂着铜牌,是王雄当年亲卫的标记,"
王相爷说过,只要烧了账本,新皇就是个没牙的虎!
"
他挥刀砍向林风左肩,刀风里裹着腥气——刀刃淬了毒。
林风旋身避开,袖中银簪子"
叮"
地挑开刀刃。
这是苏婉儿塞给他的,此刻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他反手抓住那人手腕,内力骤然爆发,只听"
咔嚓"
一声,腕骨碎裂的声响混着惨叫,在茶楼里荡开。
"
大人小心!
"
张统领的声音从门外炸响。
林风抬头,只见二楼窗口探出几支弩箭,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他拽过旁边的木桌挡住,木屑飞溅中,听见巡城营的喊杀声——张统领带人冲进来了。
"
去三楼!
"
林风踢开脚边的刀,踩着楼梯往上冲。
每一步都震得木阶作响,像擂在敌人心脏上的鼓。
三楼暗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半截红绸——是楚瑶送他的平安结,系在锁孔上。
他摸出银簪子,手却顿了顿。
三年前在边陲,苏婉儿给他看刀谱时说:"
真正的刀,不是用来杀人,是用来护着该护的。
"
此刻他望着那半截红绸,护着账本,护着义学的书,护着孩子们能认字的眼睛——这就是他的刀。
银簪子插进锁孔,"
咔嗒"
一声,暗室门开了。
整面墙的木匣码得整整齐齐,最上面那个贴着"
义学开支"
的封条,是他亲手写的。
林风松了口气,转身要走,却听见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
统领!
"
巡城营的士兵喊。
林风探头往下看,张统领捂着胸口倒在血泊里,一支弩箭穿透了他的软甲——箭头刻着王雄私兵的标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乾坤诀》的内力在体内翻涌,耳后迷香的凉意顺着经脉扩散。
"
杀了他!
"
楼下传来陌生的男声,沙哑中带着股阴鸷,"
王相爷说了,谁取了林风的头,赏黄金百两!
"
林风跳下楼,靴跟碾碎了张统领染血的衣摆。
十几个汉子从后堂涌出,为首的穿青布短打,左眉有道刀疤,正是王雄当年的亲卫统领周虎。
他手里提着柄鬼头刀,刀身还滴着血——是张统领的血。
"
林大人,别来无恙啊?"
周虎舔了舔刀锋,"
当年在边陲,您断了我三条腿;今日,我要断您的头。
"
他挥刀劈下,刀风卷得烛火摇晃,"
给我上!
"
混战瞬间爆发。
林风的掌风扫过,两个汉子被掀翻撞在墙上;苏婉儿的雁翎刀突然从窗口劈进来,刀光映着她染血的脸:"
东市和西巷清了!
"
她旋身砍翻两个敌人,"
老周在义学挂了火药,那些毛Z被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