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冗"
"
明法"
的纸糊标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面要烧穿黑夜的旗。
真正的天亮,就要来了。
宫墙传来的钟声尚未消散,改革司的朱漆门便被拍得山响。
张统领刚要提刀戒备,门缝里塞进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是楚瑶的暗卫。
林风解囊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锦囊中薄如蝉翼的素笺上,用朱砂画着七颗星,星下两行小楷:"
李尚书愿开东阁,陈侍郎掌着午门钥匙,亥时三刻。
"
"
七颗星。
"
苏婉儿凑过来看,雁翎刀上的血珠滴在纸角,"
楚妹妹说过,北斗七星对应六部堂官,能说动两位实权派。。。"
她话音未落,柳如烟的身影已从影壁后转出来,月白纱衣沾着星点血渍,腕间银铃轻响:"
林大人,我刚收到暗桩消息,王霸的死士营虽溃,但他养在城南破庙的三百私兵正往这边赶,半个时辰就到。
"
林风的拇指摩挲过素笺上的朱砂,想起三日前楚瑶在御花园折梅时被尖刺划破的指尖——她定是咬着牙写完这封信的。
《乾坤诀》的内力在丹田流转,他突然抓住柳如烟的手腕:"
烟儿,你能让城南破庙的私兵绕道么?"
柳如烟眼波微转,银铃在掌心颠了颠:"
破庙后巷有个卖糖人的老周,是我安了十年的线。
我这就去。
"
她转身时,发间金步摇扫过林风肩颈,带着股淡淡的沉水香。
"
苏将军。
"
林风转向还攥着账册的苏婉儿,"
你带张统领和账册走东巷,李尚书的东阁就在巷尾。
"
他扯下腰间玉佩塞进苏婉儿掌心,那是楚瑶昨日让小太监偷偷送来的定情物,"
若遇到阻拦,就说这是。。。说这是长公主的信物。
"
苏婉儿的指腹擦过玉佩上的云纹,突然抓住林风的手腕。
她的掌心还留着方才砍杀时的余温,虎口处的老茧蹭得他发痒:"
你呢?"
"
我去会会城南来的私兵。
"
林风抽出被血浸透的外袍,露出里面玄色劲装,"
王霸的私兵里有当年屠我书箱的,有杀苏将军的——"
他的喉结滚动,声音突然低了,"
我总得亲自送他们上路。
"
院外突然传来马嘶。
柳如烟的银铃在巷口脆响:"
林大人,老周的糖葫芦车堵住了后巷!
私兵要绕到西市,至少得耽搁二十刻!
"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一闪,已跃上屋檐,裙角扫落几片瓦当。
林风摸出怀中的《乾坤诀》残卷。
这卷书被他用蜡封了三年,此刻在掌心烫得发烫。
他记得第一次翻开时,残卷里掉出片干枯的兰花瓣——是母亲临终前插在他书里的。
"
娘,"
他对着残卷轻声说,"
今日儿要烧的,不止是那些腌臜账。
"
城南方向传来喊杀声时,林风正站在改革司的照壁后。
三十七个私兵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的骑将正是王霸的亲卫队长——他记得这张脸,三年前边陲城破时,这人用刀挑了老书吏的舌头。
"
林大人!
"
张统领的声音从东巷传来,"
东阁的门开了!
李尚书的家丁在接应!
"
林风的瞳孔因杀意收缩成线。
他迎着火把冲上去,《乾坤诀》的内力在指尖凝成金芒。
亲卫队长的刀劈下时,他不闪不避,左手硬接刀背,右手直取对方咽喉。
骨骼碎裂声混着惨叫炸开,亲卫队长的尸体被甩进路边的酒缸,瓷片飞溅中,他看见对方腰间挂着的玉牌——王雄的私印。
"
原来你是王雄的暗桩。
"
林风扯下玉牌,指腹碾过上面的螭纹,"
王雄死了三年,你们还在替他守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
剩下的私兵发了狠。
有人张弓搭箭,有人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