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边疆烽烟起

晨光漫过改革司朱漆门楣时，林风正将最后一摞账册锁进檀木匣。

昨夜王霸私通北戎的证据被呈给皇帝后，朝堂的冰壳总算裂开条缝——可这缝还没捂热，前院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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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

北境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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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浑身血污的信使已撞开厅门。

他腰间的铜铃还在乱响，怀里的羊皮卷浸着暗褐血渍，"

北戎狼主亲率二十万骑，三日前破了雁门关！

青石、白崖、松涛三城。。。全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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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的指尖在匣盖上顿住。

他想起昨日早朝时，李尚书拍着胸脯说"

改革司的账册能掀翻半个朝堂"

；想起东巷里陈侍郎调兵时，卫兵刀鞘相碰的脆响；更想起楚瑶信里那七颗被晨露晕开的朱砂星子——可此刻这些鲜活的碎片突然模糊成一片，像被北戎的铁蹄踏碎的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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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城是粮草中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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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发间的雁翎刀还沾着昨夜私兵的血，刀穗上的红绒被晨风吹得一颤一颤，"

丢了松涛，北境驻军三月的粮草就全喂了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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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跟着跨进门，银铃在袖中轻响。

她的指尖还捏着方才从房梁上取下的密报残页——王雄埋藏军械的赵参将，此刻正该在松涛城附近巡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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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人，"

她将残页轻轻搁在案上，"

北戎这次出兵的时机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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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展开染血的军报。

泛黄的绢帛上，"

狼主亲征"

四个墨字像四只利爪，抓得他心口发疼。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御书房与皇帝的对话："

北疆边军裁了三成冗兵，省下的军饷够修三道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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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那三道烽火台怕是连火星子都没来得及点，就被北戎的马队踏成了土堆。

"

陛下今早下旨了。

"

楚瑶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她捧着个青釉瓷罐，发间的珍珠步摇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光——那是皇帝特赐的"

探病"

凭证，能让她自由出入宫禁。

瓷罐里飘出艾草香，是她新熬的醒神汤，"

他说。。。让你便宜行事。

"

林风接过瓷罐时，指尖触到罐体的温热。

楚瑶的手背上有道浅淡的抓痕，像是被宫墙的藤萝划的——他忽然想起昨夜她送来的素笺，朱砂星子旁有行小字："

今日晨钟响过七下，御药房的老陈头会把西域进贡的冰酪送到改革司。

"

原来她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不只是送情报，更是在替他稳住后宫那些盯着改革司的眼睛。

"

北疆不能再丢。

"

林风将军报按在桌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若狼主过了松涛，旬月内就能兵临潼关。

到那时，朝堂上那些等着看改革笑话的老匹夫，怕是要把均田令的牌子砸在我们脸上。

"

苏婉儿抽出雁翎刀，刀锋在晨光里划出半道银弧。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的北疆地图，停在松涛城旁的山谷标记上："

从这里翻云岭抄后路，三日夜能到松涛。

我带三千玄甲卫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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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

柳如烟的银铃突然清脆一响，"

云岭现在该有北戎的斥候了。

前日我安插在马市的线人说，狼主花大价钱买了二十车火药。

"

她指尖轻点地图上的鹰嘴崖，"

要断北戎的粮道，得走这里。

"

楚瑶将醒神汤一一斟进茶盏。

她的指甲染着丹蔻，却因长期翻查宫库账册，甲缘磨得毛糙："

我让陈掌事把去年压在冰窖的二十车精铁拨给你们。

还有。。。前日夜里，贤王的暗卫送来消息，说北戎这次带了位中原通。

"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那人口音。。。像极了三年前失踪的礼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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