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哭过的石头会开花(2 / 3)

,吹遍了九州的每一个角落。

行脚商张阿妹途经一处早已香火断绝的荒庙时,进去歇脚躲雨。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香炉里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深厚炉灰,指尖忽然触到一角硬物。

她好奇地将其抽出,发现是半张被烧得焦黑的符纸,但材质特殊,水火不侵,才留下了残骸。

借着破洞屋顶漏下的天光,她勉强辨认出上面残存的朱砂印记,是三个扭曲的篆字:“镇情咒”

张阿妹不识字,但“咒”

这个字她还是认得的。

她撇撇嘴,觉得这玩意儿晦气。

她没有像常人那样将其撕碎或用火焚尽,反而升起一股顽童般的念头。

她走到庙外,取了自己随身携带、用来给庄稼追肥的粪肥,混上湿润的泥土,捏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泥丸,然后回到庙里,将这些泥丸仔细地贴在了那半张符纸的旁边。

做完这一切,她拍拍手,自顾自地笑着离开了。

数月之后,又一个春雨绵绵的季节。

雨水浸润了香炉中的泥土,那张符纸终于在粪肥的滋养下开始腐烂。

而就在符纸腐烂的地方,一丛丛奇异的菌菇破土而出。

这些菌菇的伞盖上,天然生长的纹路并非杂乱无章,细看之下,竟是一幅幅连环的、宛如梦境的片段: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地上,不断叩首,似在忏悔;而在他对面,另一个身影则决绝地背身远去,没有丝毫留恋。

第442章哭过的石头会开花

后来,一个进山采药的药人饥饿难耐,误食了这种菌菇。

他没有中毒,反而突然瘫坐在地,放声大笑。

他一边笑,一边流泪,嘴里反复念叨着:“原来我不是罪人……我不是罪人啊!”

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充满了释然与解脱。

自此,这桩奇闻传开。

十年间,无数为心结所困、癫狂疯魔之人来到此地,吃了那菌菇,都会大笑一场,而后神智清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片荒庙所在的土地,也因此得名“笑土”

而庙中原来供奉的那尊面目威严的“执法神君”

塑像,早已在无人问津的岁月中倒塌,布满裂纹的头颅滚落在草丛里,风吹日晒,口中不知何时竟含住了一朵灿烂的野菊。

无人知晓,这一切的源头,来自地底深处一个庞大的意识。

姜璃的意识早已脱离肉身,寄生于覆盖九州的地下菌丝网络。

她能感知到每一寸土地的脉动,每一株草木的呼吸。

最初由残傩面植入、后被她修改的那枚“疑问”

指令,已经随着根系的蔓延,扩散到了九州的每一条地脉之中。

她没有对指令做任何增减,只是让自身的残念,如同呼吸一般,随着菌丝网络进行着最细微的起伏。

在每一次孢子成熟、向着地表释放的瞬间,她都会在那亿万计的孢子中,注入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共鸣的频率,精准地复刻了那一日,璇玑阁后山那个新生小弟子划破静谧的第一声啼哭,其声带最本源的震频。

当这股携带着“初啼”

频率的孢子流,途经一处被功德系统常年灼烧、已化作“愧疚矿层”

的区域时,奇迹发生了。

一块已经僵化了万年的灵石,其内部被愧疚与悔恨填满,坚不可摧,此刻却随着那共鸣的频率,“咔嚓”

一声,从内到外崩裂开来。

一条通体莹白的石蚕从裂缝中缓缓爬出,它口吐银丝,那丝线并非缠绕实物,而是精准地捕捉到了矿层中断裂散逸的因果链,将其一一牵引、缝合,最终结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茧。

光茧悬浮在空中,内里隐约可见一个胚胎般的轮廓,正安详地、轻轻地翻了个身。

又是一个寻常午后,谢昭华坐在井边,目光没有焦点。

风停了,云也凝滞不动,连平日里最聒噪的鸟鸣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庭院里那棵梨树上,一片本该飘落的叶子,就那么悬停在半空中,迟迟不落。

谢昭华忽然站起身,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径直走进了厨房。

她打开那个早已空了大半的蜜罐,用勺子刮下了最后一勺晶亮的蜂蜜,然后回到井边,毫不犹豫地将蜂蜜尽数倒入井中。

清甜的蜂蜜缓缓沉入水底,漾开一圈金色的波纹。

水面的倒影再次剧烈扭曲,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