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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守护之名,净此污秽!”
她清叱一声,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复杂玄奥的手印。并非世间任何流派的法术,而是玄珠本源力量与她自身意志共鸣所化的独特印记。她全身爆发出璀璨的幽蓝色光芒,如同暗室中升起的蓝色太阳,悍然冲向正在崩塌的石室底部,直扑那地狱般的血池祭坛。
纪怜淮周身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深海中苏醒的远古巨兽,无声无息地扩张开来。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稠。它并非简单的能量外放,而是玄珠本源之力与纪怜淮历经磨难、淬炼而成的守护意志高度共鸣后,自然形成的一种领域。在这领域之内,充斥着对生命的悲悯、对扭曲的憎恶、以及对“真实”的坚定锚定之力。它与祭坛散发出的、那种汲取痛苦与绝望而壮大的暗红色邪光,如同水与火,光明与黑暗,从存在本质上便相互排斥,相互湮灭。
两股力量的碰撞并非惊天动地,却凶险万分。幽蓝光芒如同温暖的潮水,试图浸润、净化每一寸被污染的空间;而暗红邪光则如同冰冷的、带有强腐蚀性的毒液,疯狂地抵抗、侵蚀着蓝光的推进。交界处,能量剧烈摩擦、抵消,发出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细沙摩擦的嗡鸣声,空间都为之微微扭曲。
莫里斯司祭立于血池边缘,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因力量的剧烈消耗和反噬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手中那根布满裂纹的骨杖剧烈颤抖,杖顶的晶体明灭不定。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更深处,则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无法理解,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子,为何能拥有如此纯粹而克制的力量,这力量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瓦解他毕生追求的“道”而存在的。
“冥顽不灵!”莫里斯嘶声吼道,声音因力量的震荡而变得尖利,“拥抱痛苦方得超脱,此乃至高真理!你这微末之光,安敢与神性争辉!”他强行压榨着自身所剩无几的生命力,更疯狂地催动血池中的“圣骸”晶体。晶体搏动得愈发急促,表面裂纹蔓延,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但散发出的吸力却骤然增强,不仅抽取着三名祭品最后的生机,甚至开始反向抽取莫里斯自身的生命力,以及弥漫在整个地下空间中的、积存了不知多少年的痛苦怨念。他要做最后一搏,哪怕同归于尽!
血池沸腾,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骤然炽盛,试图将幽蓝领域逼退。整个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龟裂,碎石簌簌落下。
纪怜淮立于蓝光中心,面色凝重,却毫无惧色。她能感受到对方孤注一掷的疯狂,也清晰地感知到那三名祭品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不能再拖延了。
她双手在胸前缓缓合拢,并非结印,而是一种引导体内能量流转的自然姿态。玄珠在丹田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幽光不再仅仅是散发,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向她双掌之间汇聚。她闭上双眼,将共情力提升至极限,不再仅仅感知痛苦,而是去“理解”痛苦背后的渴望——对解脱的渴望,对安宁的渴望,对生的渴望!
“他们……不想成为你所谓‘神性’的养料。”纪怜淮的声音平静地响起,穿透了能量的嘶鸣,清晰地传入莫里斯和在场每一个尚有意识的人的耳中,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他们渴望的,是解脱,是安宁,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
话音未落,她双掌之间的幽蓝光芒已凝聚到极致,化作一道凝练如实质、却并不刺眼的光柱,并非轰向莫里斯或“圣骸”,而是径直射向血池上方,那三条连接祭品与晶体的、由痛苦能量构成的暗红色输送通道!
这一击,精准、迅捷,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它避开了正面最强大的抵抗,直指仪式最脆弱的核心环节——能量供给!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幽蓝光柱与暗红通道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剧烈的能量抵消声。那由纯粹痛苦凝聚的通道,在蕴含守护与净化之力的光柱冲击下,迅速变得黯淡、扭曲,最终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雾气般,寸寸断裂、消散!
“不!!!”莫里斯发出了绝望的嚎叫,仪式能量循环被强行中断的反噬之力如同重锤般轰击在他的灵魂上,他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液,身体摇摇欲坠。失去了持续的能量供给,血池中央的“圣骸”晶体搏动骤然停滞,表面的光芒急速黯淡,裂纹迅速扩大。
几乎在纪怜淮出手的同时,外围的配合攻击也达到了高潮。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