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城无数高楼大厦、纵横交错的管线中流淌的现代能源,那种有序、高效却略显冰冷的脉搏;她更清晰地“捕捉”到,无数股细微却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丝线,正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透过那个旋转的邪阵,被强行抽取、汇聚而来——那是被“信标”网络放大后的“众生之痛”:失业者的绝望、病患的呻吟、孤寡老人的凄凉、底层挣扎者的愤怒、失去亲人的悲伤、对未来的恐惧……这些痛苦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于这座城市数百万居民心中的阴影,此刻被邪术强行抽取、放大,化作滋养邪恶的养料。
然而,在这片庞大而黑暗的痛苦潮汐之下,纪怜淮那经过生死淬炼的共情力,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截然不同的、极其微弱的“杂音”——
是那个在“锈带”垃圾堆里翻找食物、却将唯一干净的面包递给流浪猫的脏兮兮小男孩,眼中一闪而过的纯净笑意;
是那位失去独子、每日对着照片垂泪,却依旧坚持将阳台打扫干净、种满花草的老母亲,指尖触碰花瓣时短暂的宁静;
是那对在狭小出租屋内为生计争吵、却在深夜为对方掖好被角的年轻夫妻,掌心传来的微弱暖意;
是无数个深夜里,面对生活重压,依然在日记本上写下“明天会更好”的、看似可笑的坚持……
这些瞬间的温暖、细微的善意、对美好的残存记忆、以及深藏于人性底层的不灭希望……它们如此微弱,如同浩瀚黑暗宇宙中的点点星光,随时可能被痛苦的浪潮吞没,但它们确实存在着。它们是“众生之痛”这片黑暗汪洋中,不曾熄灭的、人性的灯塔。
“就是这些……”纪怜淮心中默念,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邪教放大痛苦,但她要做的,是唤醒和连接这些被痛苦掩盖的、人性的微光。
她开始行动。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简单却蕴含玄妙至理的手印(并非任何流派的法术,而是她自身意志与玄珠、幽稷力量共鸣后自然产生的引导姿态)。丹田内的玄珠幽光内敛到极致,随即以一种奇特的频率缓缓脉动起来。那脉动不再狂暴,而是带着一种安抚、包容的韵律。幽稷的意志提供着古老的稳定锚点,而她自身的守护信念,则化为最精纯的“引信”。
她将之前西园寺导演记录的那些承载着“人性光辉”的记忆片段,通过贴身芯片,以共情力为桥梁,小心翼翼地“注入”到玄珠那独特的脉动频率之中。这不是能量的叠加,而是一种“信息”的编码,一种“情感”的共振源。
然后,她将这蕴含着“希望种子”的独特脉动,通过共情力触须,极其轻柔地、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般,“送入”了“城市之眼”的能量池中。她并非要对抗池水本身,也不是要驱散边缘的邪能荆棘,而是试图……与池水深处那代表千禧城本源的、中正平和的庞大能量,建立一种基于“守护”与“生机”的微弱共鸣。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她的意识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避免被池水的磅礴能量同化,又要避开邪能荆棘的侵蚀,还要精准地维持那微妙的共鸣频率。任何一丝差错,都会导致精神反噬或能量失控。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脸色愈发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纪怜淮全力进行着这场无声的“播种”之时,晶洞之外,通往此地的狭窄通道内,战斗已然爆发。
“拦住他。为怜淮争取时间。”郁尧的怒吼在通道内回荡,伴随着能量武器射击的爆鸣和岩石被击碎的轰响。
莫里斯·克罗夫特的身影在暗红邪光中若隐若现,手中权杖挥动间,道道凝练的暗红能量箭矢如同毒蜂般激射而来,不仅威力惊人,更带有侵蚀心智的诡异效果。郁尧带领的基石厅精锐小队凭借精湛的战术配合和特制的能量护盾拼死抵挡,但莫里斯的力量显然远超寻常守卫,每一击都让他们险象环生,护盾剧烈波动,一名队员躲闪稍慢,肩甲瞬间被腐蚀穿透,惨叫着后退。
“没用的,蝼蚁们。”莫里斯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他并未急于突破,而是如同猫戏老鼠般,一步步紧逼,权杖每一次点出,都精准地打在郁尧等人防线的薄弱处,消耗着他们的力量和意志。“仪式不可阻挡,你们的挣扎,只会成为‘主上’苏醒前的一点开胃小菜。”
通道内的战斗异常激烈,却无法真正影响到晶洞内部的纪怜淮,也无法阻止穹顶邪阵的旋转加速。莫里斯似乎有意将战场控制在外围,他的主要目标,仍然是晶洞内的纪怜淮和即将完成的仪式。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