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没动,他只是望着街上熙熙攘攘、脸上带着简单快乐的人群,眼神空空的。
“止水,”过了好久,鼬才低声开口,嗓子有点哑,“你说……老师他对佐助,这么事无巨细、几乎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不是,多少有点……因为我的缘故?”
止水正吸溜着一大口面条,闻言顿了顿。
他把面条咽下去,转头看着挚友在灯光下有些朦胧的侧脸,笑了笑,试着用轻松的语气化解这份沉重。
“别想太多,鼬。枫叶老师他可能就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吧?而且佐助那孩子,确实长得可爱,天赋也好,讨人喜欢很正常。”
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不过,老师对你,始终是不一样的。你是他正式承认的弟子,是他花心血培养的继承人,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这份藏在心底的疙瘩,在一次高难度的暗部追踪任务里,差点惹出大麻烦。
鼬碰上一伙身份不明但实力超强的叛忍,对方好像专门针对写轮眼做了准备,战术诡异,配合默契。
鼬虽然厉害,但在对方有备而来的围攻和特殊忍具的干扰下,一个疏忽,左臂就被淬毒的苦无划伤了。动作开始变慢,眼看就要被敌人的联合忍术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淡金色的身影像撕裂夜幕的闪电,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战场中心。没有结印,没有喊叫,只有腰间长刀出鞘时那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吟。
镜花水月,刀光如水银泻地。
下一秒,围攻鼬的几个叛忍动作齐齐一僵,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或迷惑的东西,攻击瞬间乱套,甚至开始自相残杀。战局在呼吸之间彻底逆转。
“没事吧,鼬。”枫叶收刀回鞘,走到鼬身边,看着他手臂上发黑的伤口,眉头微皱。他蹲下来,熟练地清理毒素,施展回道,绿色的光芒温暖而治愈。
宇智波鼬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此刻直直地看向枫叶带着关切的眼睛,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发紧:“老师!”
枫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您对佐助……那么好,那么耐心,陪他看流星,手把手教他结印,他受一点小伤您都亲自治疗……”
鼬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一点点委屈,“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是您的弟子,您才……爱屋及乌?”
问出这句话,好像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紧紧盯着枫叶,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枫叶显然没想到鼬会突然问这个,他愣了一下。随即,那惯有的、带着点慵懒和看透一切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错愕只是错觉。
他伸出手,像多年前对待还是个孩子的鼬一样,自然地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语气温柔得挑不出一点毛病:
“想什么呢。你和佐助,都是特别、特别好的孩子。我对你们好,只是因为你们是你们自己啊。”
这话像春风一样和煦,充满了包容和肯定。要是别人听了,肯定觉得暖心极了。可听在鼬的耳朵里,却让他心里那点微弱的希望火苗,晃了一下,好像快要熄灭了。
「只是因为……是我们自己……」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眼前闪过的,却是弟弟在老师怀里撒娇的样子,是老师陪着弟弟在院子看流星的夜晚,是老师对弟弟毫不吝啬的夸奖……
而对比的,是自己无数个独自修炼到天明的孤寂身影,是老师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弟弟身边,和自己说话却多半是任务和修行。
老师的回答太完美了,完美到没有任何偏向,也完美地……把他心里那份隐秘的期待,轻轻地推开了。
他低下头,看着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轻声说:“……是,老师。我明白了。”
只是那声音里,听不出多少释然,倒像是把某种情绪,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