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对这些秃驴可没有什么好感,外表神秘的他们,内里早就烂透了,若说天底下最富有的有哪些人,必定有这些秃驴一份。
越是大灾之年,他们的进项越高,甚至富到可以放高利贷。
他们走完一圈之后刚好站在他的不远处,清晰可见。
为首的和尚四十多岁,面容圆润,皮肤白质,保养得极好,身上穿着一套崭新的绸缎袈裟,手里还托着一个铜钵,一派世外高人的景象。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勿慌。”
那为首和尚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悲悯与庄严。
“我佛慈悲,今日我等特奉方丈之命,前来云崖村诵经祈福,驱散疫魔,只要诚心向佛,布施积德,佛祖必会保佑一方净土,灾厄不侵。”
为首的和尚眼中透出一丝贪婪。
里正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恭敬:“有劳慧明大师了,有大师们前来,村民之心定然可安。”
周围的几户人家,有胆大的悄悄推开一条窗缝向外窥视,眼中交织着恐惧和一丝渺茫的希望。
在这医药无助、只能听天由命的时刻,神佛的慰藉成了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
“贫僧方才一路行来,以佛门天眼通观之,发现村中晦暗之气盘踞不散,此乃大凶之兆,怕是不详啊!”慧明和尚摇了摇头。
这话一出,躲在窗后的村民们顿时一阵骚动,恐惧的低语声隐约可闻。
里正脸上写满了担忧:“慧明大师,这可如何是好?还请大师慈悲,救救我云崖村上下老小!”
然而,躲在牛棚后的沈临心中却是一沉。
以他现代人目光来看,天花是病毒,靠念经是念不走的。
这些和尚此刻前来,与其说是普度众生,不如说是一场精准的商业活动。
利用村民极致的恐慌,不仅能赚取丰厚的香油钱,还能大大提升寺庙的声望。
但相比之下,更让他担心的是,这些和尚走街串巷,不知道已经为多少村子做过法事了,鬼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感染。
慧明顿了顿,将所有人的紧张情绪都吊足了,才缓缓继续道:
“此次瘟疫凶猛,非比寻常。欲要设下金刚法阵,庇护一村安宁,需诚心礼佛,广积功德,唯有足够的香油供奉于佛前,方能请动诸天菩萨罗汉,垂下金光,净化此地污秽之气,保尔等平安。”
他身后的一个胖和尚立刻上前一步,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硕大的功德簿和一支笔,另一个和尚则捧出了一个沉甸甸、铺着红绸的托盘,意思再明显不过。
里正脸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大师,不知这法阵需要多少布施,咱们村子并不富裕,恐怕拿不出多少钱来。”
慧明和尚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暗示:“功德深浅,关乎法阵威力,亦关乎佛祖庇佑之心。诚心足够,自然百病不侵,灾厄退散。若然……唉,只怕佛法亦难敌业力深重啊。”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就是要钱。
“那,大概需要多少?”
“主要购买法事所用材料,其余的就当是贫僧做善事了,不过怎么也需要十两银子吧。”
里正脸上露出肉痛的神情,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谁的家中都没有余钱,看来是只能够挨家挨户地要钱了。
“好吧,大师,我会尽快筹钱的,但还请您先做一场法事,驱驱邪!”说着,里正从手里掏出一点碎银子,塞进慧明手中。
“这是自然,驱灾避邪乃是我佛门之人的本分,岂有不应之理,佛法高深,本就应该造福世人,贫僧已经走过数个爆发过瘟疫的村子,只要布置过金光法阵的地方,都会大大减弱。”
“只要有佛法庇佑,一切瘟疫都不可近身,贫僧就是例子,佛法护身,万般邪祟都不可靠近!”
慧明脸上很是自得。
不过他话也没说太满,只说是减弱,没敢说是根治。
听他这么一说,里正心中更加信了几分,慧明亲自深入瘟疫的最凶险的地方,却没有丝毫损伤,所以才被奉为大师。
沈临脸上却是露出古怪的神情来。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在慧明的脸上见到了几个微不可见的麻子,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慧明应该也患过天花。
而天花有一个特性就是,只要患过一次,便能够获得终身免疫,恐怕这就是他的依仗。
随着两人谈妥价格之后他们越走越远,颂起经文,开始做法事。
等他们彻底离开之后,沈临才从牛棚后面走出来,冷冷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