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算去,算到最后,沈家一共十几亩上好的水浇田,二十几亩旱地,五座大青瓦房,以及几座小土屋,以及一些猪牛牲畜鸡鸭之类的。
然后最后分到他们手里的,也只是二房三房各一座青砖大瓦房。
那些牛猪以全部都是大房所养的为理由,最后只能是以一些家禽作为补偿,但分下来也不过每家几只鸡鸭而已。
到头来,所谓的分配最终却变成了一场闹剧。
听到如此分配,沈明业心中怒气滔天,虽然他不奢求自家这个老爷子能够分多少东西,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偏心到如此地步。
大房足足占了八成,他与三房各只有一成!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双拳头在袖中攥得骨节发白,额上青筋暴起,死死盯着自己的老父亲。
“父亲,您这就分配完了?”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
沈老爷子面对他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转而便被汹涌波涛的愤怒所替代,甚至心中的还有着从所未有的报复性的畅快。
“怎么?嫌少?”
“分家不是你的意思吗?现在我分了,你却又来质疑,那这个家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沈明业听得如此绝情的话,心寒到了极点,已然无比失望。
沈明石见状,上前劝道:“二弟,少说两句吧!爹年纪大了,经不起气,家里这些田产,往后爹娘养老、卓儿那边……唉,处处都要用钱,大哥我也是难啊……”
“你难?”沈明业猛地转向他,眼神锐利如刀,“大哥,你口口声声说难,但是此次分家,八成家产都在你的手中,更何况暗里还有不少银钱吧,如今倒来跟我们哭穷?”
“另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年,三弟从外面拿出来的银两,恐怕这足足有七八十两吧,而这些银两全部都换成了田地,现如今,这些田地在哪呢?还不是在你的手中!”
沈临陡然听闻如此秘闻,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这位好大伯。
果不其然,对方被戳破之后,脸上猛然变得紫红。
“大哥?此事可是真的?”周氏连忙问道。
但沈明石却是一言不发,已然算是默认。
而这话如同揭开了大房的遮羞布,冯氏立刻跳了起来,指着沈明业的鼻子骂道:
“沈明业,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这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我们辛辛苦苦伺候爹娘,打理田地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分家了,倒来惦记我们的辛苦钱了,你要不要脸!”
“我血口喷人?”
沈明业气极反笑,反正今日已经撕破脸皮了,倒不如把往日他们所做的那些事全部抖落出来。
“你要不要再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敢说这是没有的事?你们做的那些亏心事可何止一件,非要我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说出来才好?”
冯氏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阵红阵白。
沈明石更是眼神躲闪,不敢与沈明业那喷火的目光对视,那些藏在他心底最深的隐秘,此刻被当众揭开,让他羞臊难当,更有一股恼羞成怒之火窜起。
“你胡说八道!”沈明石强自争辩,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根本没有的事,二弟,你莫要为了多分家产,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兄长!”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大房趁着掌管沈家的这些日子,没有少中饱私囊吧,什么东西被你们过一遍手,便会丢失不少,但如今却算计到了这种地步,你们不觉得亏得慌吗?”
“我只惦记我该得的那一份!这些年来就算我没有下地干活,但也为家里出过不少力吧,如今分家,田产你们占尽,牲畜一头不给,就拿这几只鸡鸭搪塞我们,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面对这些真相,沈明石额头之上冷汗直流,他不知道自己自己这位二弟是如何知道的?
甚至于有些事连他父亲都不知道。
他甚至不用转过头去,都能够感受到另外一边的压抑着的怒火。
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何尝不知道大房有些手脚不干净,但在他心里,长子长孙才是根本,些许银钱上的小事,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刻被沈明业这样赤裸裸地揭露出来,等于是在打他的脸,告诉他这些年他的偏袒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
“住口!都给我住口!”
沈老爷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紫红。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有意思吗?这个家是我在当,我说怎么分就怎么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