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个消息,比得知沈临只有十岁所带来的冲击,更加猛烈数倍。
此事他们并非未曾听闻,可是他们初闻时根本不信,觉得这就是以讹传讹,根本做不得真。
毕竟民间的一些传言越传越离谱,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够传出来。
可如今这话可是从柳岱口中说出来的,却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区区一个十岁少年,不仅能写出如此惊艳文章,更是在关乎无数人的生死的危难中献出奇方,拯救万千黎民。
文章或可舞弊,但这活人无数,惠泽一方的实实在在的功绩,如何舞弊?
他们可不是只会图那些虚名的人,光是这一项防治瘟疫的功绩,就已经胜过科举考场当中的所有。
毕竟从此之后,恐怕那令人恐惧的天花再也不会出现了,将会有无数人因为他的善举而活下来。
这才是莫大的功德啊!
林老、周教谕、钱老三人彻底僵在了原地,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看向那份试卷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惊艳,彻底化为了无比的震撼。
甚至带着一丝看待妖孽般的骇然。
良久之后。
还是历经风浪最多的老御史林老最先反应过来,再一次沉声地问道。
“柳县尊,此事并非老夫不信,只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您可亲自查验过,这一切属实?”
他的目光灼灼,紧紧地盯着他。
柳岱完全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外人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只不过是巧合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只有他们这些站在高处的人,才知道沈临这看似小小的行为,究竟产生了何等的影响?
此事被无限放大,震动高层,甚至于直达天听都不一定。
只不过因为那些肮脏的政治,导致沈临的功绩成了牺牲品,但他们却是清楚的。
“林老,此事我可以向你保证,确实千真万确,从未作假,若是您不信的话,可以向知府大人写信解惑,毕竟此事便是由他主导的。”
听到知府二字,众人这才完全相信,慢慢缓过神来,眼中越发热切。
钱老捻着胡须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环顾左右,声音里充满了荒谬感:“十岁,入学堂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这让我等寒窗数十载,情何以堪?”
“这这已非苦功可达之境界,天赋绝佳,若非亲眼所见此卷,打死老夫也不敢相信。”
“不过自古以来,妖孽辈出,此事虽然有些罕见,但也并非完全没有。”
“譬如那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勃,六岁能属文,九岁读《汉书》,便能指摘大家颜师古注疏之误,撰《指瑕》十卷,其作《滕王阁序》时,也不过弱冠之年,此等天纵之资,岂是常理可度之?”
“还有那宋时晏殊,七岁能文,十四岁便以神童入试,赐同进士出身,其词作清丽工巧,开宋词一代先河,此等人物,皆非以常理可拘者也!”
众人听完脸色顿时一松。
天才嘛,哪个朝代都有。
只不过是恰巧被他们碰到了而已。
想到这里,他们都有些好奇,沈临最后能够走到哪一步了,虽然县试最简单,过了院试,再往后走,每一场都难于登天,但如果他能够凭借如此天赋,未来还真不可限量。
“此子,当为第一!”林老率先开口。
“不错,非他莫属,此文之才,冠绝全场,其他人无人能比!”钱老也不置可否。
县试第一场便是正场,若是能够在这一场当中,便能够断层式地领先其他人,便直接能够决定案首的位置。
更何况这样的文章拿到院试当中都是大好的文章,如果是一个小小的县试还拿不了案首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贻笑大方。
“本县,也是如此想法!”柳岱点点头,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就在众人达成共识之际。
周教谕也从最初的极度震惊中冷静下来,但他冷静下来的第一个反应,是深深的忧虑。他眉头紧锁,看向柳岱,语气沉重:
“县尊,下官并非质疑此子之才,只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一旦发榜,此子以十岁之龄,力压所有人,下官恐怕,引起的非但不是美谈,而是一场滔天巨浪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届时,质疑其舞弊之声必将四起,即便我等以项上人头担保,恐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更何况……”
他压低了声音,目光扫了一眼门外,意有所指,“县衙之内,也并非铁板一块。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