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道心破碎。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数考生前,而且还有官府的人在场。
沈临心中却一丝面子都没有给他留,让他心中憎恨至极,恨不得想扑上去杀了他。
他一想到自己居然在这官府门前说县令舞弊,现在就后悔得要死,指不定这句话就会传到县令的耳中,只要他在一日,自己就别想通过县试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遍体发寒。
这是断了他的科举之路啊!
一切都怪这沈临!
没家教的东西,不懂得尊卑,就算你得了案首,我也是你的堂哥,你说话怎能如此恶毒!
他心中猛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了。
今天已然恶了县尊,自己恐怕数年之内都没有出头之日,倘若如此的话,那就全都死吧!
况且他心中也不是没有把握的。
沈临不过读书就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文章做得如同花一样。
那可是八股文!
不是什么路边的花花草草。
想写就能写出来的。
想要写得花丛锦簇,那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绝不可能是他亲手写的,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沈临绝对是在舞弊!
他向前猛踏一步,伸手指向沈临,用尽全身力气爆喝出声,声音尖利得甚至有些破音,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沈临,你给我闭嘴,今日我本来想放你一马,不想爆出你舞弊一事,可你却咄咄逼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于我,实在让我忍无可忍!”
“况且,这是朝廷的抡才大典,关乎社稷根本,若我因私废公,包庇于你,那岂不是愧对圣人先贤,愧对在场的无数寒窗苦读的同窗好友。更是欺君罔上之大罪!”
沈卓说得声泪俱下,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彻底死寂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从沈临身上移到了状若疯狂的沈卓这里。
舞弊二字,就像一块巨石砸进冰面,击碎了所有人心中那层不敢捅破的窗户纸!
众人的脸上惊疑不定。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置身事外的,特别是那些考得不好的人,心中本就充满了沮丧。
结果听到如此秘闻,心态瞬间就炸了。
难怪呀,难怪!
难怪我名落孙山。
我拼死拼活,寒窗苦读十几年,结果考了这么多年却连个县试都没有考过。
你一个小小的十岁少年,即便是有天纵之资,颇有天赋,诗才无双,那顶多也就是通过县试。
现在居然成案首了,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
就算再天才,再有天赋也有限度。
十岁拿案首,简直就是扯淡!
这里面若说没有猫腻的话,谁会相信?
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沈临,背后一定有着天大的背景,就连县令面对这种背景,也只能够俯首,否则的话不会冒如此天大的风险去做。
他们脑海当中顿时就脑补了一场大戏。
更何况这沈卓是沈临的堂哥,就连他都站出来了,那说明什么!
那说明此事必然是真的呀!
沈临面对群情激奋,心中一片冰冷,他没想到沈卓跟疯了一样,往他的身上泼脏水,语不惊人死不休。
难道他不知道,别说自己没作弊,就算是作弊了,一旦被坐实的话,那他的身上也会有天大的麻烦。
蠢货。
愚蠢至极!
沈临现在知道什么叫又蠢又坏了,是让人想一脚踢死他的存在。
沈卓感受到自己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焦点,一种扭曲的快感混合着恐惧涌上心头。
他豁出去了,继续高声叫道,声音都在颤抖:
“诸位同窗!请你们睁眼看看,用心想想!”
他挥舞着手臂,指向面无表情的沈临,又环视周围一张张惊疑不定的面孔,
“一个蒙学不过四五月的十岁少年,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