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顿时一片死寂,刚才还喧哗的人,顿时间鸦雀无声。
特别是其中有不少沈卓的同窗,自然知道他向来花钱大手大脚,隔三差五就去勾栏听曲,甚至经常出入赌坊。
若是不知道他底细的,还以为他是出自哪个世家大族的少爷。
而现在看来完全不一样呀!
他们的目光在他个人当中来回穿梭,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他们越来越感觉这个事情扑朔迷离,在未曾水落石出之前,根本不敢轻易站队。
柳岱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原本只当是蠢人闹事,没想到竟牵扯出如此内情。他沉声问道:
“沈临,你此话何意,细细说来!”
沈临今日本不愿在此闹出如此大的事,毕竟沈卓不要脸,他还要点脸呢!
可没想到这个蠢货,不仅蠢而且坏。
拿屎盆子往他身上扣。
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沈卓恐怕自己才是那一个有意无意之人,但是他也只是猜测而已,所以自然做不到真,这才没有说出口来。
但是其他的事桩桩件件,种种属实,是完全狡辩不了的。
沈卓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他尖声叫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县尊大人,休要听他信口雌黄!”
他想扑上去捂住沈临的嘴,却被身旁的衙役死死按住。
沈临如同看一个小丑一般看着他。
“现在你知道捂盖子了,刚才你在做什么呢,你们所做的那些事,又如何能够掩盖得住,既然做了,那就别还想要脸!”
“你既然如此言之凿凿地控告我,即便是拉上自己的名誉,也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不知道你是受人所指使还是如何,那我便满足你的好奇心!”
说到此处,沈临往场中一扫。
丁净远看到他这个模样,连忙后退几步。
虽然他没有主动开口,但是他也在背后推波助澜,若是深究起来,他也掺和在其中。
好在沈临只是冷冷扫过他一眼,并未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而是缓缓开口道:
“这五年来你当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当然你们也从来不会关心,你们所关心的只是那些田产牲畜,我父亲失踪之后,家中所有的一切全部被你们大房所侵占,一丝一毫都未曾留下,这其中有不少都是我父亲获得秀才功名之后所挣得的一些银钱,然而全部被你们所隐瞒,据为己有。”
“即便是分家之后所留下给我们的,也不过是一些残羹冷肴,连养活自己都难,若是不寻找出路的话,恐怕连自己都会被饿死!”
“至于我为何被程氏所看重,那就更加简单了,第一是我无私贡献出防治瘟疫的法子,而第二,便是我有读书的天赋,你不会以为程氏族学偌大的名声,是谁都能够进的吧?”
“而且你还别忘了,你的读书名额到底从何而来,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沈卓听到读书名额四字,脸色顿时大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打断:“你住口,休要胡言乱语!”
他是真的怕了。
他先前当然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祖父偏爱于他,所以才将这个名额交到了他的手里。
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便知道了这个名额本身就是沈临的,只不过是沈家老爷子,从他手里硬夺回来的。
知道这件事之后的他,开始倒还有一丝愧疚之心,可是之后看着他们三房越过越好,心中那一丝的愧疚之心完全消散。
甚至渐渐变成了嫉妒!
沈临不就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一个防治瘟疫的法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能够进程氏族学,他凭什么不能进?
如果还把他当成一家人的话,就应该也把他拉入程氏族学。
沈临声音陡然提高,清晰传遍全场:“怎么,堂兄怕了,你怕众人知道,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参加县试,你所能依仗的这个读书人身份,本就是从我手中偷去的吗?
偷去的?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众人耳边,事情竟然还有如此内情?
这种事如果做出来,那不是断人家的读书生路,这是不死不休的天地大仇。
众人顿时感同身受,连看向沈卓的目光都带着了深深的厌恶。
作为读书人,倘若谁要窃取他们的读书资格的话,他们会连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