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此刻所行礼节,同前方陆建别无二致。
“起来吧!”
贾琏两人行礼结束,端坐九龙宝座之上的照寰帝便开了口:
“老二,昨日方才入宫,今日便带上贾琏,一并入宫面见于朕,想必是昨日之事有了进展。”
“陛下圣明。”
照寰帝话音刚落,行礼起身的陆建便道:
“今日过午不久,贾副千户便入南镇抚司找到了我,说已然拿到了库丁窃取国库库银之实证。”
伴随着陆建的开口,进皇城之刻,便被贾琏交付小黄门的匣子,亦是被引路小黄门双手捧着,送至皇帝近前百步站定。
小黄门方动,侍立照寰帝身侧的潜邸大太监夏守忠,便已然起身而去,小黄门方才站定,夏守忠正好抵临近前接匣回返。
瞥了一眼匣子内可有铸造局印记的库银,照寰帝扭头看向贾琏开口:
“告诉朕,银库贪渎几许。”
虽说贾琏已然将查抄金额尽皆书写,但得皇帝问询,贾琏还是第一时间回禀开口:
“回禀陛下,单臣所缉拿之司职库丁两年零三个月的库丁张顺,查实的库银丢失,便有四万三千余两。
“而根据库丁张顺的供述,其实际窃取银两为四万五千余量,而同其一并入职库丁者,少则窃其一半,多则窃其倍许。
“据此臣计算,单此刻司职户部银库库丁者,其司职三载光阴,所自银库窃取之库银,便是三至六万两。
“银库库丁自前明四十人,裁撤为三十人,由此可得,三十名库丁,三载自银库窃银数量,乃是九十万至一百八十万两。”
说到这里,贾琏顿了一下,给予皇帝足够的时间反应之后,方继续说道:
“除库丁外,张顺还供出了,其担任库丁之途径,乃是贿赂银库库大使,且其贿赂库大使之财货,为一万两白银。
“单此一项,两名银库大使,每隔三年便能合计得银三十万两。
“且据库丁张顺供述,银库贪渎,早有惯例,据此臣大胆推算,若往前推三十载光*******部银库,因库丁、库大使二者,所损失之库银,便已超千万两。”
“嘭!”
贾琏话音方落,耳畔便响起一声手掌拍几案的闷响,
不等贾琏反应,照寰帝那满是压抑怒火的声音,便自理政殿震响:
“硕鼠,硕鼠,他们怎么敢胆大包天到贪渎国库千万两白银!”
照寰帝虽说昨日得陆建汇报之刻,便对户部银库之现状心怀忧患。
但在照寰帝的心中,户部银库为中央财政中枢,乃是大乾国库,哪怕这些蠹虫、硕鼠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贪墨过巨,撑死不过几十万两银子罢了。
谁曾想,单单只是一个库丁,便在短短两年多一点的时间之内,自国库窃取四万五千两库银。
以此推算,三十个库丁,两年多的时间,便是一百三十五万两,往前推三十载光阴,十代三百个库丁,便是一千五百多万两的库银。
而十代库大使,也是三百多万两的白银。
单最底层之库丁、库大使便能窃取进两千万两库银,
照寰帝不敢想象,司职更高的银库堂主事,银库左右员外郎,银库郎中等人,又该窃取何等数量的财货……
‘朕为了灾情、军饷,宵衣旰食,缩减开支,这等硕鼠,却在朕的国库之内,大肆吞没国库库银!’
‘该杀,该杀,所有贪墨国库库银的硕鼠,都应当千刀万剐,方能解朕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