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赐婚(2 / 4)

sp;   难怪陈家人会让她在这漫天风雪中站如此之久,原是陈均本就不将她放在心上。

    “这话让陈均自己出来讲!我们家姑娘与陈均的婚事是自小定下的,你们毁约我们是可以告上开封府的!”翠微眼中噙泪,却死死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婆子开始不耐,“所谓自幼定下的婚约,不过是两家主君之间的戏言,既无白纸黑字作证,亦无媒人说媒,你们只管去告!”

    扔下这句,她便转身进了陈宅大门,指挥家丁将门关上。

    “嘭”的一声,沈宓手中的伞脱手而出,落在地上,溅起雪絮来。

    沈宓吸吸鼻子,将眼泪抹去,捡起伞,“罢了,世态炎凉,早该想到的。”

    上车与外界隔绝后,沈宓也不哭,只呆滞坐着。

    翠微想安慰她,让她开怀些,却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沈宓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大齐确实盛行‘榜下择婿’,若是李相主动和陈家抛出橄榄枝,他没有不接的道理,有李相这个老丈人,他日后在官场上不说平步青云,路也会好走许多,他没道理不同意。”

    她叹一声,闭上眼:“至于年少时的山盟海誓,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翠微仍是不平,“主君和公子捐躯时您十五岁,当时根本没料到他们陈家会言而无信,您也未定婚事,如今三年服丧期满,姑娘大好年华被耽误,他们陈家却只派个婆子出来,您怎么说也是官家亲封的‘嘉宁乡主’呢……”

    说到最后,沈宓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莫说了,翠微,莫说了。”

    翠微自知失言,连忙低声认错。

    沈宓却无端想起那场折磨了她三年的噩梦——

    她也不是生来便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她父亲也曾是大齐的辅国大将军,他也是被父母兄长的掌上明珠,以她的身世,莫说嫁陈家子,即使是皇妃也做得,若换往昔,陈均娶她,才是高攀。

    可一切都在三年前那场战争中不复存在。

    三年前,父亲和兄长像无数次那样从延州出兵抵御党项人,她与母亲则在延州城等父兄得胜归来。

    那时她踩着双新作的小羊皮靴,哼着歌同母亲数天上星子,她知道父兄一定会大胜归来,兄长还答应她这次一定给她猎一只白狐,给她做一顶漂亮的狐裘。

    可她等啊等,没等到父兄凯旋的消息,等到的却是父兄的遗体。

    原来父兄按照原计划设伏追击,却反被党项人埋伏,父兄与部下被困山谷,断水断粮七日,也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数次突围未果,双双战死。

    后来汴京来了使者,为了抚慰她和母亲,封母亲为二品诰命荣国夫人,封她为嘉宁乡主。

    但她根本不愿要什么嘉宁乡主的名头,她只想让父兄活过来。她骄纵惯了,当时哭闹着怎么也不肯接圣旨,但不接也得接。

    父兄战死后,她与母亲本想回汴京,孰料母亲大病一场,大夫说不好挪腾,她与母亲便留在延州,但世上多是趋炎附势之辈,眼看沈家只剩她们孤儿寡母,将军府也日渐门庭冷落。

    三年间,她也渐渐收敛昔日脾气,变得稳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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