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湿了程素衣的衣衫,让她脸上已经哭花的妆容不禁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她赶忙用衣袖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而后盈盈俯身,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师娘,方才诺儿实在失礼,还望您莫要怪罪。”
程素衣闻言,脸上露出如暖阳般和煦的微笑,她轻轻从腰间抽出一方手绢,动作轻柔地为司徒诺擦拭着已然哭红的眼眶,柔声道:“好了,诺儿,不哭啦,再哭可就真成小花猫咯。”
程素衣这突如其来的打趣之言,如同一缕春风,瞬间吹散了司徒诺心头的阴霾,缓和了她悲伤的情绪。
司徒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程素衣,说道:“诺儿多谢师娘的体谅。其实我和洛冲之间的事,说起来还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司徒诺便将她与洛冲以及洛渊之间的种种过往,原原本本地向程素衣诉说了一遍。
程素衣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原来是洛渊这个爱惹事的臭小子,招惹了司徒诺后,竟报出冲儿的名字来顶缸,这才引出了这场令人哭笑不得的误会。不过,在程素衣看来,此事还未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倘若能好好劝劝司徒诺和洛冲两人,说不定这仍是一桩美满姻缘呢。
思虑至此,她看向眼前既尴尬又害羞的司徒诺。只见司徒诺低着小脑袋,双手下意识地掐着衣襟,不停地揉搓着,似乎对自己认错人的事懊恼不已。
程素衣见状,赶忙几步上前,轻轻拉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到座位上,而后自己也亲切地在她身旁坐下,出言安抚道:“诺儿,你不必觉得难为情。像你这种情况,在荒古大陆的民间并不少见。”
“有许多长相欠佳、讨不到媳妇的光棍汉,会攒上一笔钱,找村里的俊后生代替自己去相亲。不少新娘子也是在揭开红盖头后,才发现所嫁之人并非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位。这不得不说是咱们女子的悲哀啊。有些女子直接认命,将错就错,如同木偶般虚度一生;而有些女子性格刚烈,不愿接受这般欺骗,甚至选择自尽。此类事情比比皆是。”
司徒诺闻言,不禁惊讶地脱口而出:“啊?师娘,您是说这种事在民间极为常见?”
程素衣微笑着点头回应道:“是啊,诺儿。咱们身为修士,修炼到如今境界,尚可运用灵识去查探对方的长相。可那些没有修为的平凡女子,哪有这般本事呢?她们不过是在相亲时匆匆见上一面,而后便一直等到大婚洞房之夜,才能看清自己夫婿的模样。因此啊,有不少十里八村的俏姑娘都纷纷着了道儿呢。
不过诺儿啊,你和她们的情况可不一样。她们面临的往往都是娶不上媳妇的人,要么年龄偏大,要么长相实在是难以启齿,更有甚者,甚至身有残疾。你想想,那些女子心中的委屈,所遭遇的不公,又能向谁诉说呢?
咱们再回过头来说说你这件事。师娘承认,单从外貌上来说,这洛渊的确是极为罕见的美少年。可咱们家冲儿长相也不差呀。他身为少年天骄,侠肝义胆,修为更是出类拔萃,也是一表人才呢。”
说到这里,程素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司徒诺脸上表情的变化,继而又缓缓说道:“诺儿,师娘不会强行劝你做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你心中理想的丈夫,究竟该是什么模样呢?是初见时,洛渊那令人惊艳的外貌,宛如谪仙般的风姿?还是后来你所听闻的,关于冲儿的种种事迹,从而对洛冲这个人产生的认可呢?”
程素衣抛出的这两个问题,仿佛两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在司徒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是啊,自己到底是钟情于初见洛渊时,他那丰神如玉、俊逸出尘的美少年形象,还是被后来所了解到的,洛冲身上刚正不阿、侠肝义胆的热血男儿品质所打动呢?
经过一番苦苦思索,司徒诺心中似乎渐渐有了答案。
在她的印象里,理想中的那个他,既有着洛渊超凡脱俗的容貌,举手投足间尽显飘逸潇洒;又有着真实洛冲身上所具备的,属于热血少年的赤诚与勇敢。
这两种形象在她心中交织,顿时让她内心产生了激烈的矛盾。其实,她多么希望真实的洛冲能将这两者合二为一,成为一个完美的人啊。
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摆在眼前,这两人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个体,这就迫使她必须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从感性上出发,洛渊那种初见时的俊美形象自然令她颇有好感。但从心底里,她也知道洛冲才更加符合她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