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什么时候,燕昉已经从巨大的恐惧中缓和了过来。
他是一下子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姿势极其的不体面,虽然只是一板,燕昉还是疼的厉害,却是扶住顾寒清的轮椅,垂眸跪直了。
顾寒清最讨厌底下人奴颜卑膝,搞些不入流的媚上手段,他扒拉着摄政王的轮椅苦苦求饶,已是犯了大忌,顾寒清明面上不说什么,心中估计早已厌恶至极。
燕昉心道:“就如前世那般。”
顾寒清:“都起来。”
燕昉起身,疼得又想抽气,勉强忍回去,侍立在一旁不动了。
顾寒清:“这里是做什么?”
羽林军校尉上前,解释李修闵惊马事件的始末,顾寒清听完:“说谋逆是过了些,淳安太子也不至于如此蠢笨,惊马算是意外,杖责就不必了。”
燕昉悄然松了口气。
他低眉敛目,竭力将存在感降到最低,顾寒清的视线却已经转了过来,笑道:“都说金玉公子写得出锦绣文章,今日之事,还望莫要写作诗词,传唱出去,惹世人笑话。”
燕昉:“……不敢。”
依旧是盯着顾寒清轮椅前的泥土,像只闷葫芦,可顾寒清的视线偏偏在他身上停了许久,像是对闷葫芦起了兴趣。
就在燕昉炸了一背鸡皮疙瘩的时候,顾寒清笑道:“此次秋猎来的匆忙,我忘将侍读带上了,听闻金玉公子文博如渊,也曾是太子伴读,在秋狩这几日,便来和我做伴吧。”
这话一出,燕昉越发僵硬,杨淳章桥等人对视一眼,顾不得后臀的新伤,仓促想要开口,顾寒清却并未看他们,只是瞧着燕昉:“燕昉?”
“……遵命。”
顾寒清便带着他返回营帐。
营帐隔着不远,一板也不算太重,燕昉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却不敢停歇,只勉强迈步,亦步亦趋的更在顾寒清伸手,直到顾寒清吩咐:“观止,你扶着他。”
观止应声,便要来搀他。
观止说是摄政王的近侍,只在禁军中领了个虚职,实则地位极高,李修闵都要敬他三分,他要扶,燕昉还不敢,只道:“不必劳烦……”
顾寒清:“扶着。”
燕昉只得谨慎的压了一半力道过去。
顾寒清的帐篷,在营地的最中间。
地上铺了厚毯,门帘也比别的厚些,前后用屏风隔断出好几处独立的空间,顾寒清的卧榻在最里面,外间也放了几张小榻,的则是给仆人侍从值守用的。
顾寒清指了指其中一个:“燕昉,你睡这里,我让人给你上药。”
一板不会伤筋动骨,但那么重的棍子,肯定已经肿了。
“……谢王爷。”
他站在榻前,勉强撑起一条腿,艰难的压了上去,已经有小厮取来药膏,要给他上药。
“公子,麻烦褪一下裤子,我看看伤势。”
“……”
燕昉豁然抬眸。
隔着一道屏风,顾寒清正坐在里头,从燕昉的角度,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正执着书卷,垂眸阅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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