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盛大的葬礼,或者一场新生的堕落而伴奏...
...
就在福格瑞姆将兄弟的终曲谱写成自己享用的赞歌,沉浸在极致病态美感中的同时。
在亚空间另一片截然不同的疆域里,死亡以另一种形式永恒地弥漫。
这里没有华丽的殿堂,也没有流动的旋律,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瘟疫花园。
而在这片花园的心脏地带。
一座由累累白骨,锈蚀金属与硬化脓痂堆砌而成的堡垒深处。
死亡之主,莫塔里安,正置身于他的实验室。
他一如既往的在这永恒的腐化中,寻找新的疾病形态,研究衰败的进程,履行着他对慈父的职责,也逃避着某些他不愿面对的东西...
然后,那股令人悸动的死寂...还是如约来了...
“......”
在感知到它的一瞬间...
莫塔里安手上的动作凝固了,他缓缓地直起了他那永远佝偻的背,放下了手中那支精密而肮脏的滴管。
滴管中的那滴未能落下的菌株,最终滴落在工作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散发出刺鼻的青烟。
但他没有理会。
此时此刻,那本可能创造一个全新瘟疫纪元,为慈父花园增添一朵奇葩的精华,在他眼中,与脚下的脓液毫无区别。
他只是沉默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被苔藓和锈蚀吞噬的古老雕像,面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明显,白浊的水汽在排气口规律地喷出。
他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实验室粘稠的空气,凝视着某个并不存在的点...
某个...
指向他内心深处黑暗角落的点...
...
为什么...
会是安格隆...
莫塔里安抬起了他那戴着厚重手套的巨手,凝视着掌心。
手套上沾满了各种难以名状的污渍,代表着他对衰败进程的亲身参与。
他曾以为,自己早已看透了死亡,接纳了死亡,并将其作为自己的领域和力量源泉...
他也曾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在瘟疫的永恒中找到了某种扭曲的平静...
可为什么...
现在的他...仍会有种渴望...
他渴望和那位兄弟一样...
彻底死去...
“......”
莫塔里安静静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只有周围培养皿中微生物的蠕动和脓液气泡的破裂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最终,他重新弯下了腰,拾起了那支滴管,清理了被腐蚀的工作台,重新调配了一份菌株,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神与内心的风暴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