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黄铜指关节与王座扶手的撞击声,如同山崩一般,回荡在无尽的血色穹苍之下。
这声音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帷幕,在每一个向血神献上颅骨的世界里激起血浪。
在瘟疫蔓延的死亡世界,正在挥砍链锯斧的狂战士耳中响起了这声轰鸣,他的杀戮欲望瞬间沸腾,眼中血光更盛...
在巢都深处的角斗场,两名角斗士至死方休的搏杀,因为这声共鸣而变得更加狂野,四周观众们的欢呼,也化作了嗜血的咆哮...
在战舰内部接舷战的狭窄走廊里,这声音如同战鼓,激励着掠夺者的每一次劈砍,也如同丧钟,为将死之人带来最深沉的绝望...
这道声音的每一次回响,都仿佛是砸在那些世界的脊柱上一般,让万兆生灵的灵魂深处泛起本能的嗜血。
鲜血与杀戮之神。
战争与颅骨之主。
祂端坐在那由亿万个世界的征服者的头骨所熔铸而成的黄铜王座上。
王座之下,是无边无际的血色原野,骸骨堆积成山,黏稠的血浆缓慢流淌,形成永不干涸的河流。
祂那嶙峋的关节上,没有覆盖血肉,只有永恒燃烧着战争概念的金属,那没有瞳孔的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战火,那不是凡火,而是每一个战士临死前眼中最后的光芒汇聚而成的永恒烈焰。
祂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战这一概念的终极体现。
祂,即是恐虐,亚空间最尊贵的四位神灵之一。
...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灰烬的气味。
来自于无数战场的厮杀声、兵刃交击声、垂死哀嚎声、胜利咆哮声,是这片魔域中唯一的乐曲。
此时此刻,恐虐的视线跨越了无法度量的维度间隙,投向了现实宇宙那片正逐渐被战火彻底点燃的海德拉星域。
在那里,战争正如最致命的瘟疫般疯狂蔓延。
其激烈的程度...
其蕴含的愤怒、仇恨与毁灭意志...
如同最甜美的血食,吸引着这位神祇的注视。
在血神的眼里。
无数的世界正在流血。
无数的城市正在燃烧。
昔日象征着秩序与文明的宏伟建筑,如今化为残垣断壁,文明的帷幕被彻底撕碎,露出
交战双方的士兵,在泥泞与废墟中搏杀,用爆弹、激光、刀剑甚至牙齿和指甲,争夺着每一寸焦土。
于是...
祂挥手,毫不吝啬地对着那些正在炼狱中奋战的英勇者,洒下了自己的赐福。
对,就是这样!
战斗吧!
将所有挡在你面前的敌人撕碎!
杀戮吧!
用你们各自的鲜血,来洗刷你们各自的耻辱!
然后,在最辉煌的时刻死去吧,接受你们作为战士最高的荣耀!
你们那饱经战火淬炼的不屈灵魂,当脱离腐朽的躯壳,融入我的血域,成为我永恒战争的一部分,在我的黄铜王座下咆哮,为我征战万界!
血神大笑着,那笑声是千万场爆炸的合鸣,是星系崩毁的序曲。
祂期待着,期待着那些最英勇的灵魂在肉体消亡后,撕裂亚空间的帷幕,如同归巢的飞鸟,汇入祂的魔域,壮大祂的军团,增添祂的荣光。
可是...
事情却并未如祂所愿。
在这位血海之主那能洞穿灵魂本质的视界中。
那些在海德拉星域各个战场上空飘起的战士之魂,非但并未化作血色的流星坠向自己的黄铜王座,反而是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浩荡的金色河流。
这河流无视了祂的召唤,带着一种令祂极其渴望的忠诚,坚定不移地朝着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奔涌而去。
而在那里的,则是一轮冰冷的太阳。
“为什么!”
对此,血神发出了一声震彻无数维度的咆哮。
这咆哮是如此恐怖,以至于王座下的血海为之倒卷,骸骨之山隆隆作响,无数低阶的放血鬼因为这纯粹的声浪冲击而瞬间爆裂,重新化为原始的愤怒能量。
一些正在进行的血战也因此戛然而止,交战双方都被这源自至高存在的怒火所震慑。
“那个受诅咒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