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祂想吞噬一切，但此刻面对这个身影，想的却不是吞噬。

暴食？

不，祂感到了饥饿，却并非对能量，而是对某种更虚无缥缈的东西。

愤怒？

不，没有怒火，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震颤。

色欲？懒惰？骄傲？嫉妒？

不对，全都不对。

欲望魔神赋予她，用来理解生灵情感的模板，此刻全部失效。

一种全新的、从未被记录、从未被定义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刷着祂冰冷的意识核心。

为什么……会这样？

她张开了那并非用于发声的口器，一开一合，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有海水无声的涌动。

她那由纯粹虚空能量构成的、本应没有任何生理功能的面部，竟然感觉到了一种酸涩的颤动。

两滴……泪水？

从她的眼睛下方，悄然散开，融入了周围冰冷的海水中。

这具身体……

有流泪的功能吗？

虚空母体不知道。

她的创造身体的时候里没有这个设定。

她的本能中不存在这种无用的排泄行为。

她只知道一件事。

原本坚定无比的，要毁灭整个世界的念头，在这一刻，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消融得无影无踪。

不需要毁灭了。

因为……

那个男人……

回来了。

她只是看着那个不断靠近的身影，看着他那张冷硬却熟悉的面容，看着他那双眼睛。

所有的毁灭欲，所有的吞噬本能，所有的虚无与绝望……

都在他的目光中，化为了无声的洪流，最终凝结成了那两滴本不该存在的、冰冷的泪。

这个世界，因为他的归来，重新被赋予了意义。

“宝，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你啊！”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