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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是被喉咙里的干涩痒意弄醒的,刚一睁眼,就感觉脖子像是被钝器碾过,一动就牵扯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想喊一声“水”,说出的嘶哑嗓音,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摸向脖颈,指尖触到一片滚烫的肌肤,还带着些微肿起的触感。
怎么回事?
黎月踉跄着走到盛水的陶罐边,俯身看向水面。
浑浊的水里映出模糊的影子,只能看到脖颈处好像有点红痕,却看不清具体模样。
“大概是昨晚着凉了吧。”她喃喃自语,伸手掬了捧水往脸上泼。
在这缺医少药的兽世,感冒可不是小事,轻则头晕无力,重则可能拖垮身子。
可一想到阿父可能正处在危险中,她就不敢耽搁。
现在阿父是她唯一的靠山,不能因为一点感冒就耽误了行程。
就算今天外面下刀子,她也得出发。
她用清水简单漱了口,又抹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抬手时,指尖触到一圈粗糙的兽皮,她这才发现,昨天被划开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结了层薄薄的痂,草药的清凉透过兽皮渗出来,一点都不疼了。
黎月愣住了。
这是谁做的?
昨晚她明明记得自己蜷缩着睡的,没听到任何人进来……难道是那几个兽夫中的一个?
不管是谁,这种行为都该鼓励。
一定要当场表扬,才会让他们对她好。
虽然她知道他们对她好也不是真心的,但至少可以减少一点恨意。
黎月定了定神,走到洞口,清了清依旧嘶哑的嗓子,扬声道:“你们都进来一下。”
话音刚落,洞口就陆续出现了几道身影。
司祁、幽冽、池玉、烬野,还有走在最后的澜夕,五个兽夫一前一后走进山洞,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她的脖颈上,眸色瞬间变得复杂。
司祁的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草药包。
池玉挑了挑眉,视线在澜夕和幽冽之间转了一圈。
烬野皱着眉,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复杂。
唯有澜夕和幽冽,一个垂着眼帘,一个盯着地面,神色难辨。
除了他们俩,另外三个兽夫交换了个眼神,显然从澜夕和幽冽的反应里猜到了些什么。
昨晚肯定出事了,而且多半和澜夕有关。
黎月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笑着问道:“昨晚是谁做的?”
山洞里静了几秒。
看来黎月发现了,这是要找出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