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与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张之文默默看了宁缺一眼,嘴角勾起冷笑:“自以为是的蠢货,莫不是真以为这诗会是为了评选谁是第一才子吗?”
帝无命的好事被打断,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斜睨着台下那个不知死活的青衫书生,冷冷道:“哪里来的穷酸腐儒?也配在此大放厥词?扰了本王的雅兴,你担待得起吗?!”
道身境后期威压向着宁缺压去,宁缺却只是身躯微微一晃,便稳住了身形。
他脊梁挺得笔直,仿佛一株迎风傲立的青松,目光清澈而坚定,毫不退缩地迎着帝无命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
月怜星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她轻轻挥手,场中的威压尽皆消散。
“六皇子殿下未免太过霸道,怜星举办这诗会,自是希望天下才子都能畅所欲言,一展才华。”
“这位公子既然有话要说,何不让他说完?”
帝无命见月怜星开口,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好!本王倒要看看,你这穷酸能做出怎样的传世之作!”
为了此次诗会,他专门请了三位文学巨匠精心雕琢,这才有了这么一篇作品,就凭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穷酸书生,如何能够超过?!
帝无命有着绝对的自信,刚刚的愤怒也不过是自身威严遭受挑衅的不满而已。
面对全场讥讽的目光,宁缺的神色依旧平静。
他并未立刻作诗,而是对着月怜星的方向郑重行了一礼。
同时露出一抹自认为如沐春风的笑容,刚刚月怜星愿意为他开口,定然是被他这不畏强权的气节所折服。
宁缺心中有些沾沾自喜的同时,朗声开口:“帝无命所出,不过拙作,又怎配得上怜星姑娘风姿绝世?”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他这已经不是质疑,而是赤裸裸的贬低与挑衅。
帝无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好个狂生,大言不惭。”
“本王之诗若是拙作,你倒是做出一首惊世之作来让大家开开眼,如若不然,休怪本王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场中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那青衫书生,想看他如何收场。
月怜星也微微蹙眉,觉得这书生言语过于狂傲,但心中又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顾云的目光平静,接下来的剧情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与月有关的诗词,最为出名的,首推《水调歌头》。
果不其然,宁缺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毕生的才情与傲骨都凝聚于此,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月怜星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朗声吟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词句一出,那豪迈洒脱的意境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在场之人都是永恒帝朝有名的才子,鉴赏水平不凡,瞬间就都被词句吸引。
整个春香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个青衫书生。
天地间,仿佛出现了若有似无的道韵与宁缺交相辉映。
三千大道,无物不包,自然也包含了文道。
能引起此等天地异象,自是说明这片天地,认可了宁缺的作品。
月怜星娇躯剧震,覆面的轻纱无风自动,那双清冷的眸子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死死地盯住宁缺!
这词句……这意境……
难道他……就是小姐要找的人?!
帝无命的表情也从最初的讥诮,变成震惊,最后转变为深深的愤怒。
凭什么,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穷酸为什么能在文道上有此等造诣?!
享受着这极致的寂静与众人震撼的目光,宁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让这些异界的土包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文化底蕴!
他心中豪情万丈,继续吟出下阕: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话语落,天地静。
所有人都沉浸在此诗的绝妙意境之中,甚至有几名才子顿悟,原地开始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