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天内给你造出一千套,还要赶在秦将军抵达靖北关之前,把剩下的两千套给送过去!”
秦德炎眼皮狂跳。
六十万两!
秦家军一年的军饷消耗,也不过十万两。六十万两,这是要秦家砸锅卖铁!
即便秦家有些家底,也掏不出来啊。
“林兄,你这是趁火打……”
“打住。”林玄打断他,指了指远处轰鸣的水力锻锤方向,“这叫急单加急费。我要扩建高炉,要重新开模,还要招募大量人手日夜赶工。这都是真金白银的消耗。而且……”
林玄凑近秦德炎,声音低沉:“司马家垄断了铁匠,但我造这种甲,不需要铁匠。”
“不需要铁匠?”秦德炎瞪大眼睛。
“我只需要有力气、听话、给口饭吃就能卖命的人。”林玄望向县城的方向,目光深邃,“只要钱到位,我有的是办法让那水锤像发疯一样转起来。”
秦德炎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几具寒光闪闪的板甲,脑海中浮现出秦家军身披重铠,如钢铁洪流般撞碎蛮族骑兵的画面。
那是赫赫战功。
那是秦家在节度使面前挺直腰杆的资本。
“好!”秦德炎猛地一跺脚,地面微颤,“六十万两就六十万两!我现在就回去取钱!但咱们丑话说前头,若是误了时辰……”
“误了时辰,这黑石山连同铁厂,我都赔给你。”林玄淡淡道。
……
县城,南门外。
原本宽阔的官道此刻拥堵不堪。
衣衫褴褛的流民拖家带口,像是灰色的潮水,正一点点漫向城墙根。
空气中弥漫着酸臭的汗味、馊掉的食物味,还有绝望发酵的腐朽气息。
秦勇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戎装,身后跟着十几名亲卫。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这群流民,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这几日,流民越来越多了。”
秦勇沉声道,“都是从北边逃下来的?”
身旁,一名身穿绿袍、大腹便便的官员连忙赔笑。
此人正是黑山县尉,王元魁。
“回将军,正是。”王元魁擦了擦额头的油汗,“蛮子闹得凶,外三关附近几个县都被洗劫了。这些泥腿子为了活命,一路往南跑。咱们黑山县虽是在雍州内地,但地处偏僻,反倒成了香饽饽。”
秦勇冷哼一声:“这么多人聚在城外,一旦有人煽动,便是大乱。你为何不设卡分流?”
“哎哟,我的大将军诶。”王元魁苦着脸叫屈,“县衙里的捕快加起来不过百人,还得守城门、巡街。哪有人手去管这几千号叫花子?况且……”
他压低声音,一脸不屑地撇嘴:“这就是一群饿得连路都走不动的废人,给口馊粥就能打发了,能翻起什么浪花?将军您明日就要高升去节度府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