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安然从床上醒来,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秦老臭,言简意赅交代道:“老秦,今天下午加急,再做三批发电机组和一百个强光路灯,今晚我就要。”
秦老臭早已不是当初的纸扎师傅了,他现在是桃源文化公司的纸扎项目组生产负责人,月薪过万,在南山村算是妥妥的高管。
发电机组和大型路灯都是常用货品,已经有熟练工组负责,是常规循环项目。
接到指令,秦老臭雷厉风行将任务分配下去,确保当晚就能完工交付。
安然对村里的纸扎生产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挂了电话,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开车出门,风驰电掣般直奔县城。
他既没去县政府,也没联系任何设备供应商,而是方向盘一转,将车开到了依旧破败的城隍庙前。
虽然和卞城王签了对赌协议,要在三个月内将瑞安城隍庙的香火翻上三十倍,但具体的推广行动,其实一直没有启动。
但安然并不着急,因为以他目前的财力,想做个表面工程糊弄过去,完成指标易如反掌。
车子停在庙门口,安然像从前一样,扫码请了几柱香,走进大殿,给城隍爷的神像恭敬地上了香。
静静等了一会儿,右侧的土灰墙壁上火光微闪,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一扇古朴的月亮小门。
安然轻车熟路地穿门而过,再次来到仿佛永远处于夜色下的小院。
推开虚掩的天地银行房门,里面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
柜台后面,城隍爷曹德禄依旧是面色苍白,像个缺乏生气的蜡像。
自从在天地银行总行开通了天地通汇转账业务,安然就再也没亲自来过这间小小支行。
此刻旧地重游,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自己的窘迫,不禁会心一笑。
刚走到柜台前,曹德禄就抬起头来,脸上堆着恭敬笑容,从柜台后绕了出来道:“哎呦,原来是引渡使大人,真是稀客。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安然从善如流,随曹德禄在旁边的八仙桌旁坐下。
两名纸扎小童很快送来冒着森森寒气的冥茶。
别说,在这七月的酷暑天气里,喝上一口冰凉冥茶,还真是别有一番舒爽。
安然放下茶碗,没绕任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曹城隍,今天过来是想跟你打听个事。你知道地府的失魂煞,到底有什么说法吗?”
曹德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神色陡然一变,“怎么?引渡使在地府遇到失魂煞了?”
安然点头,便将今日有人在忘川河畔遭遇失魂煞袭击,以及卞城王和孟婆的反应,连带侯展、庄贤的支支吾吾,都简要地说了一遍。
曹德禄虽是地府官僚体系的基层官员,但为人还算正直,他没有像侯展他们那样兜圈子,只是轻叹了一口气,便对安然说道:“引渡使不知,这失魂煞,乃是那十八层地狱之中,彻底磨灭了灵智的鬼魂所化呀!”
安然心中一震,“失魂煞,来自十八层地狱?”
“不错。”曹德禄肯定地点点头,继续解释道:“地府律法森严,动辄便将罪大恶极之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些鬼魂在地狱中受尽无穷折磨,年深日久,灵智被彻底磨灭,最后便在炼狱的极致痛苦中魂飞魄散,只剩下最纯粹的怨念与恨意。这些怨念如同无根浮萍,在地狱深处乃至幽冥边界四处徘徊。”
他顿了顿,轻叹一口气,声音中带上几分无奈:“地藏王菩萨慈悲,曾发宏愿度尽地狱众生,自然也包括这些残存的怨念。但即便是菩萨,以一人之力,想要消解这积累了无数岁月、且毫无理性可言的纯粹怨恨,也实在艰难。久而久之,这些无法被度化的怨念便自行汇聚凝结,最终化形成了如今危害四方的失魂煞。”
“所以,与其说它们是失魂鬼,不如说它们根本就不是魂,而是怨念与恨意这种负面能量的聚合体?”安然立刻抓住了重点。
“正是如此!”曹德禄轻轻点头,继续说道:“也正因它们并非魂魄,地府的常规手段难以拘禁消灭,只能靠法力定期驱散。以往阳间香火鼎盛时,借助旺盛的信仰之力,驱散它们还算容易。可如今阳间信仰式微,香火不济,这失魂煞对地府的冲击,自然就变得越来越强了。”
顿了顿,曹德禄又补充说:“其实地府高层也意识到了问题,近百年来,被判‘永不超生’的鬼魂数量已比古时少了许多。但酆都大帝并未彻底取消此极刑,毕竟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