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聚集起来的复仇者们此时同样束手无策，这种情况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甚至在灾难到来的时候他们首当其冲。

钢铁侠的战甲内部，贾维斯的警报声被一种无法解析的癫狂大笑所覆盖，系统界面上的数据流扭曲成不断旋转的触手图案。托尼·斯塔克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那并不是不是生理上的，而是理性面对完全不可理解之物时的本能排斥，虽说他的脑容量远超寻常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忍受不住了。

这期间他试图关闭外部音频和画面的接收，但那声音来自内部，他的大脑正在自行生成这疯狂的事物。

美国队长那坚不可摧的意志力，此刻成了痛苦的源泉，莫名的影响像是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意志，他看到天空不再是蓝色，而是变成了不断流动的触手海洋，纽约的建筑物也像被烧化的蜡一样融化随后化作不断扭曲的触手，他不由得紧紧抓住盾牌，但那熟悉的星条图案此刻同样在蠕动，也化作了活着的触手生物。

“浩克！”

面对这种情况浩克直接嘶吼出声，绿色的肌肉开始从他的皮肤下涌出随后变大，通常，这种变化会带来一种毁灭性的力量，但这一次，不同。

对于这个受万物之下影响诞生的存在，舒马格拉斯和多角者们格外重视，各种纷乱的场景从浩克面前不断出现，不过大体上却保持着克制，毕竟谁也不知道万物之下会不会突然爆起发难。

然而随着影响的进一步加深，那种情况始终没有出现，多元宇宙之中那么多浩克，能够得到万物之下注视的也仅仅只有几个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浩克发出的不是标志性的战吼了，而是一种困惑而痛苦的呜咽声，他环顾四周，这个世界不再是他熟悉的可供砸烂的战场而是变成了更加稀烂的粘稠物质。

光线在缠绕他的手臂，空间本身更是像果冻一样摇晃不定，他一拳砸向蠕动的墙壁，墙壁没有碎裂，反而像水波般荡漾开去，将他的力量吸收、分散，然后从另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反弹回来，轻轻推了他一下。

然后，污染开始了，浩克那简单直接的大脑，被强行塞入了多角者们精心雕琢的各种侵蚀性信息。

最终，绿色的巨人安静了下来，他不再愤怒，也不再困惑，他停止了思考。

最悲惨的还是那些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街上的人们开始停下脚步，眼神空洞。他们并非失去意识，而是被强行塞入了过多的信息，他们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那些破碎的时间感知以及来自无穷维度的信息碎片。

一些人开始用头撞击墙壁，并不是想自杀，而是试图用物理的疼痛来掩盖那来自灵魂层面的折磨，另一些人则开始扭曲身体，摆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姿势，他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但他们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此时舒马格拉斯的本体并未显现，甚至没有进入这个宇宙，祂也无需显现，祂在这个宇宙之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具有转化力量的天灾，在祂之后众多多角者正在共同发力。

转化开始了，这并非黑暗魔法中的腐化，也绝非精神控制，而是一种更根本的重塑。

一个正在逃跑的人，他的手臂突然像柔软的黏土一样拉长、分叉之后形成了触手，触手的顶端又长了出不断开合的眼球。

他的皮肤变得透明，露出下面并非骨骼和肌肉，而是由跳动的绚丽色彩构成的内部结构，他的人类形态正在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被重构成一个初步的多角者眷属。

越是意志坚定之人所承受的折磨越是严重，而他们自身还无法做出丝毫反抗，最终只是所有人都坠入舒马格拉斯和多角者们的影响之中。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经历痛苦，一些心智本就脆弱或具有反社会倾向的人，在这疯狂影响的洗礼下，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之感。理性的束缚崩断了，道德的枷锁溶解了，他们欣然接受这种变形，主动拥抱那扭曲的世界。他们的身体变化更快，更彻底，迅速成为了舒马格拉斯更加忠诚，更加狂热，更加有主观能动性的仆从。

纽约市，乃至整个地球，逐渐变成了一座活生生的噩梦博物馆。

曾经的英雄、平民、敌人，界限已然模糊，在这里他们都成了舒马格拉斯和多角者疯狂影响下的眷属，是其蔓延的影响的一部分。

而这场灾难才刚刚开始，舒马格拉斯和多角者们的注意力，已经投向了星辰大海，投向了那些仍在秩序中等待被污染的其他世界，祂们的眷属大军，正在以一种宇宙瘟疫的速度，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