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大片不止,他还一个劲儿地喝水。”
姬萋亦道:“不错,我也瞧见他频频喝水。”
江南飞心中一动,又问叶轻絮:“叶姑娘怎么遇见谢神医的?”
叶轻絮对他自是知无不言:“谢神医与家师乃是故交,数年前曾做客剑宗,治好了几位师兄的宿疾。
说来也巧,我和三姐本打算明日去栖云谷拜望,不想今早在城外便遇上了。”
江南飞暗忖:“谢神医医术通神,用针施药自是看家本领!”
转念又想,医家所用细针与杀人飞针迥异,何况当时他与赤焰门之间隔着数派人马,要一针毙命,谈何容易?
沉思之际,三人已近聚英场。
叶轻絮又道:“对了,谢神医之子谢远,和你一样也善查案。
那年他们父子一块到剑宗,谢神医治病,谢远则助师父揪出了门中叛徒。”
姬萋道:“谢神医在栖云谷好几年了,我还不知他有个擅长查案的儿子。”
江南飞道:“如此凑巧,若他儿子也在,此案或已告破。”
叶轻絮续道:“听闻他在中都任职,难得和谢神医团聚。
那年也是因为公务才到大宋,顺便在剑宗盘桓了几日。”
“中都任职?因公办案?私盐案?”
江南飞竭力串联线索。
此时徒单朗走来,对姬萋道:“事出仓促,蒙家庄若有吩咐,在下立时安排。”
姬萋道:“徒单将军费心。
眼下当务之急,是擒真凶。”
江南飞目送姬萋与叶轻絮回厅,疑云更重,转身亦入大厅。
厅内众人虽仍窃窃私语,目光却多聚焦于被押的赤焰门人,气氛压抑,几无欢笑。
他扫过席间,见谢回春独坐一隅,脸色红,手握酒杯,不知盛的是酒是水,手指微曲,指尖在烛光下竟有星点微芒闪动。
“面色红得异常,莫非?”
江南飞与王屋三剑、欧阳虎、欧阳蜓等人略作交谈,便缓步走近谢回春,抱拳道:“谢前辈,晚辈忽觉左肩臂酸麻不已,可否劳烦瞧瞧,是否伤了经脉?”
谢回春不疑有他,起身笑道:“江副使客气。”
伸手搭他脉搏。
江南飞只觉他指尖似有极细微的薄茧。
“经脉略有郁结,但属外伤,依老夫先前所言,少饮些酒,数日可愈。”
话音方落,喉间溢出一声轻咳,忙举杯倒入口中。
江南飞瞥见他衣领内侧隐有水痕,正与叶轻絮所言“衣衫湿了大半”
相符。
恰在此时,花织云抬眼望来,目光与江南飞一触,竟慌忙转向谢回春,眼中关切之情难以掩饰。
江南飞心中已有七八分把握,辞过谢回春,径直出厅寻到盐使司公差头领,询问如何锁定赤焰门涉案。
那头领知他受克术邀请同查凶案,客气答道:“我等接获密报:赤焰门勾结山东官吏走私官盐等。
此报虽来得蹊跷,却件件属实,连那账房隐秘处都标注分明。
说来惭愧,五年前司里便曾派专使密查此案,奈何……奈何那位专使竟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江南飞惊问:“至今杳无音讯?敢问那人名讳?”
公差道:“因专查大案,凶险莫测,惯以假名挂职。
只知他姓谢……”
江南飞“啊”
了一声,“谢远……”
谢过公差,江南飞转身走向正盘问单照裳的萧波。
萧波对江南飞道:“单左使已列出他兄长继任门主后所有结怨之人……其中能以细针隔空取命的,似乎仅有花坊主与蒙庄主。”
江南飞拍了拍萧波肩头,转向单照裳,声音陡然转冷:“单左使,如今你大哥主使走私官盐、贩卖私盐乃至通番卖国,尔等皆是从犯。
依大金律法,实是死罪难逃。
可惜你大哥尚有一子一女,你倒还好,并无子嗣……”
单照裳闻言面如死灰,朝萧波哀告:“萧将军!
冤枉啊!
盐案我等实不知情,请萧将军明察!”
萧波目光如刀,厉声道:“萧某提点一方刑狱,通番卖国、走私官盐之案,实非职责所辖。
不过区区萧某,或可替你等向大人求情,妥善安置你那侄儿侄女。
就看你是否肯吐露实情!”
江南飞暗赞萧波机敏,能够瞬间明白自己的用意。
单照裳涕泪横流:“我说!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