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狂龙,向著华阴而去。
“杨师厚走了”
“走了,只留下五百兵马,驻扎在华阴城外十里。”
“贼子!耀武扬威,吃定了我们不敢动手”
“怎么,长孙门主想和朱全忠过过招”
“別忘了前几天的异象。那般毫不掩饰,他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成了陆地神仙。”
“好了,不必多言。朱全忠想动手,也得问问我手中的两仪幡。”
“秦师弟,那支兵马的动向呢”
“兵分两路,一东一北,在夏阳和白水,应该是为了盯住李翼圣的兵马。”
“不止如此,山南东道那边,也有八千兵马聚集到了商州,这里离京师的路程,可有点近啊。”
白虎门门主秦理说完,三清殿中陷入了一片沉默,便是长孙炽,也顾不得骂马木匠是背弃朝廷的乱臣贼子了。
现在的形势已经很严峻了。
京畿道的东边南边,都已经被兵马堵住去路,朱全忠的意图不言自明。
更別说昨日他们还接到消息,梁王上书,称黄潮並贼將秦奉权已经伏诛,雒阳危机已解。
报捷之余,又说西京粮价高昂,暗指权贵们为富不仁,侵吞民脂民膏。
恳求天子为百姓生计,御驾迴转东都就食。此处有通济渠输送漕粮,足以解眼下危局。
据说奏疏送到的那一日,政事堂上空,有两轮大日同辉。
明明是十一月深秋,房屋上都开始凝结冰霜,皇城却是好似重回三伏酷暑。
明明是当今最大的反贼,却反而做出一副朝廷忠良的做派。
严道通用小指头都想得到,高駢看见那篇奏疏,必然是勃然大怒,以至於心神震盪天地,引发异象。
在他思索的同时,长孙炽和秦思行又爆发了爭吵,尉迟沐则在中间和稀泥,太乙真人则是闭著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等到这场没有结果的爭论结束,其他人都离开了三清殿,老道士才睁开眼睛,幸灾乐祸地看著严道通:
“还好当初我没听师父的话,入了青龙一脉。若是要让我做掌教,只怕早就把长孙炽他们打出屎来!”
“你打不过,所以是我做掌教。”
严道通无奈地捏了捏额角,起身朝后山走去,太乙真人顺势跟在一旁。
“长孙师弟心系朝廷,厌恶藩镇,是敢战的。”
“秦师弟也心系朝廷,却想合纵连横,想缓。”
“至於尉迟师弟,大概心繫家族,还没想好。”
这位楼观道的掌教忍不住嘆了口气,和太乙真人对视一眼。
两人的立场不言而明。
“存孝准备得如何了”
“按他的说法,已经是九成九了。”
严道通看著近在咫尺的祖师殿,脸上终於露出几分真切的笑容。
“祖师保佑,有此逸才,无论如何,至少我楼观道的道统不会断绝。”
“要是存孝做了掌门,天运怎么办”
太乙真人先一步踏进殿中,李存孝快步上前行礼。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只要能熬过即將到来的乱世,便是立两个掌门,又有何妨”
严道通低语喃喃,另外两人都听不真切。
为了龙舟的保密,此时此地发生的事,就连薛天运也不知晓。
“若准备好了,便去吧。”
李存孝不知道两个老头的心思,拱手一礼,便拈香祭拜。
水波似的波纹抖动,转眼又来到了三元极真洞天的匾额之下。
不过这一次,李存孝没有跨出云海升天而去,而是就地盘坐。
眉心之中,赤红龙纹发烫髮光,一颗“珍珠”吐出,被赤龙送入丹田——这是上次积攒下来的太清玄气。
伴隨著青龙和菩提树真形显现,真元在太清玄气的滋补下越发澄澈,顺著二十四节通天骨,涌入玄关——
开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