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磨坊的石碾(2 / 3)

气了,身上没啥伤口,就是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当时没人知道她的鞋去哪了,没想到竟卡在石碾底下。

他刚想把布鞋拿出来,石碾忽然又转了起来,这次转得飞快,“咕噜咕噜”

的响声里,竟夹杂着小孩的哭声,细听之下,跟妞妞平时哭的声音一模一样。

“妞妞?”

王寡妇疯了似的想往石碾跟前冲,被老马爷死死拉住。

“别碰!”

老马爷的声音都在抖,“这碾子不对劲!”

石碾转得越来越快,盘面上的面粉被甩得四处都是,像是下雪。

那些刻着的花纹忽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淌,把“人脸”

染得通红,看着格外吓人。

“救命啊!”

王寡妇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天上“咔嚓”

一声劈下道闪电,照亮了磨坊。

老马爷看见石碾盘上,竟蹲着个小小的黑影,背对着他,像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正用小手往石碾上撒着啥东西。

闪电过后,黑影就不见了。

石碾也慢慢停了下来,一切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那半截布鞋还卡在碾盘底下,散着淡淡的腥气。

暴雨“哗哗”

地下了起来,冲刷着磨坊的地面,也冲刷着石碾上的暗红液体,很快就没了痕迹。

老马爷把吓傻的王寡妇送回家,自己则回到磨坊,用铁棍撬开石碾,把那半截布鞋取了出来。

布鞋是湿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鞋布里还裹着些细碎的骨头渣,跟他二十岁那年看见的一模一样。

他这才明白,爹为啥说石碾不能空转。

这盘碾子,怕是早就成了邪祟的“食盆”

夜里,雨还在下。

老马爷没睡,坐在磨坊门口,手里攥着那半截布鞋,烟袋锅里的火明明灭灭。

他想起妞妞出事前,总爱来磨坊玩,围着石碾转圈,喊他“马爷爷”

,声音脆生生的。

“是我没看好你啊……”

他对着石碾喃喃自语,老泪顺着皱纹往下淌。

后半夜,磨坊里又传来“咕噜咕噜”

的响声。

老马爷站起身,这次没拿扁担,手里攥着把磨得锋利的凿子——他要弄明白,这石碾底下到底藏着啥东西。

他推开磨坊的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石碾转动的声音在响。

他点燃油灯,照亮碾盘,盘面上空荡荡的,可那些花纹却在蠕动,像是活的虫子。

他走到石碾旁,举起凿子,对着花纹最清晰的地方狠狠砸下去!

“咔嚓”

一声,石碾的表层裂开道缝,暗红色的液体从缝里涌出来,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石碾转动的声音停了,磨坊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无数个小孩在哭。

老马爷不管不顾,继续用凿子砸,直到石碾盘裂开个大洞。

洞里面没有骨头渣,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头,又像是烂泥,不停地蠕动着,出“滋滋”

的响声。

“原来是你在作祟!”

老马爷认出这东西,是他小时候在磨坊墙角见过的“阴苔”

,黑黢黢的,专在潮湿的地方生长,老一辈人说,这东西吸了太多死人的怨气,会成精害人。

他想起爹生前留下的一瓶黑狗血,赶紧从墙角翻出来,拔开塞子就往洞里倒。

黑狗血落在那团东西上,出“滋啦”

的响声,冒出白烟。

那东西剧烈地扭动起来,尖叫着往石碾深处缩去。

老马爷没给它机会,把带来的艾草点燃,扔进洞里。

艾草燃起大火,把那团东西裹在里面,烧得噼啪作响,尖叫声渐渐变成了呜咽,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火灭了之后,洞里只剩下一堆灰烬。

石碾盘上的花纹也跟着消失了,露出青石原本的颜色,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未有过那些诡异的图案。

第二天,雨停了。

村里人现老马爷倒在磨坊里,手里还攥着那把凿子,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

石碾盘裂开个大洞,洞里的灰烬被风吹散,露出底下的黄土。

王寡妇来磨坊时,抱着老马爷的尸体哭了半天。

她在石碾旁挖了个坑,把老马爷埋了——他守了一辈子磨坊,也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