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小皇帝的反驳(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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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斗兽场。”

“所谓的同僚,所谓的兄弟,今日可以把酒言欢,明日就能为了一个位置,为了朕的一句夸赞,在背后捅你一刀。”

“亲如手足?朕的朝堂之上,就有不少手足,他们斗得比谁都狠。”

“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

范隐的喉结极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没有必要。这些道理,他这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读过历史,当然知道。

可懂,和亲耳听见一个在权力漩涡中心挣扎求生的君王,用她自已的生存经验说出来,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那种冲击力,远比任何书本上的权谋理论都要来得鲜活,来得刺骨。

“至于锦衣卫的绣春刀……”

小皇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阴影中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深邃。

“范卿家可知,朕为何还要用沈重?为何要让锦衣卫的阴云笼罩上京?”

她不等范隐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话锋陡然一转,变得极具侵略性。

“哦,范卿家应该知道。”

“要不然,你也不会信誓旦旦地向沈重保证,他只要向朕坦白,就能活命。”

范隐此时看着眼前的小皇帝心里想到:哎,这小皇帝……

还真想到了我想到了她在想什么。

“因为这把刀,是朕的刀。”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都像重锤,敲在御书房的地砖上。

“它悬在百官头顶,才能保证他们低头看路,而不是抬头看朕的龙椅。它能守护良善?没错。但前提是,朕认为谁是良善,它就守护谁。”

“这把刀,不是盾牌,它就是剑。”

“是朕用来斩断一切威胁的剑。没有它,朕这个皇帝,恐怕连三个月都坐不稳。”

“最有趣的,是你最后一个梦想。”

小皇帝的身体重新前倾,离开了椅背的阴影。

光线重新照亮了她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她双手手肘撑在御案上,十指交叉,下巴抵在指节上,整个人带着一种与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压迫感。

“君臣互信,交织成和谐的乐章?”

她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金属质感。

“范卿家,你是在跟朕讲神话故事吗?”

“信任,是君王最不需要,也最不能拥有的东西。”

“君王的伙伴,只有猜忌与权衡。”

她的目光穿透空气,直直钉在范隐的脸上。

“朕若是信了你,今日你这番话,朕是不是该引为知已,将北奇的国政托付于你?”

“朕若是信了沈重,是不是该由着他将朝堂清洗一遍,只留下他的人?”

“朕若是信了母后,是不是就该安安分分地当个傀儡,等着被废黜?”

一连三问,一句比一句尖锐。

“信任,是这皇宫里最廉价,也是最致命的毒药。它会让君王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最后变成一个死人。”

她的话音落下,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至于南北和平……”

小皇帝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已的手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个梦想,朕倒是很喜欢。”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残忍的弧度。

“可笑的是,提出这个梦想的你,恰恰是挑起这场战争的人。”

“范卿家,你不觉得,你的言与行,就像是两个国家吗?”

“一个在天上。”

“一个在地下。”

整个御书房,彻底陷入了死寂。

范隐站在中央,他看着眼前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

那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的冰块,压在两人心上。

随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刚刚听小皇帝反驳的认真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无赖的松弛。

“哎呀。”

范隐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垮了下来,仿佛刚刚那个慷慨陈词的理想家只是个拙劣的演员,现在终于可以下班了。

“陛下,您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摊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