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是户部侍郎的儿子。”
“是监察院内定的继任者。”
“是未来内帑掌权人的兄长。”
“甚至,还有那一层天下人都在猜测的,隐藏的血脉。”
“但这些,都只是让我走得快了一些。”
范隐的嘴角,勾起一抹骄傲而自信的笑容,那笑容里闪烁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光芒。
“因为臣更清楚,我能有今日,更多的是因为,我是范隐。”
“哪怕没有尚书父亲,没有监察院,没有那个便宜弟弟,也没有那所谓的身世。”
他看着庆皇,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我,依然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不过,就是晚一点而已。”
亭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猴公公的冷汗,已经顺着鬓角流到了下颌。
这番话,太狂了。
狂到已经超越了君臣的界限。
然而,庆皇的脸上,那份深不见底的平静却忽然破裂。
他笑了。
先是低沉的轻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的湖面上回荡。
那笑声中,没有愤怒,反而充满了欣赏与赞叹。
“好!”
“说得好!”
庆皇看着范隐,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激赏。
“你和你娘,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遥远的怀念。
“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自信,一样的……不把这世间的一切规矩放在眼里。”
“总觉得,这天下,就该围着你们转。”
庆皇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朕相信你。”
“相信就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的话锋忽然一转,那双龙目中闪过一丝狡黠。
“但若你不是她的儿子,你肯定不会有如今的成就。”
范隐脸上的自信与锋芒,在这一刻瞬间散去。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略显憨厚的笑容。
“嘿嘿,这倒是。”
“臣修炼的功法,是娘亲留下的。”
“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估计也是从她那里传下来的。”
他的坦然,让亭中的气氛彻底轻松下来。
庆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哎,对了。”
“你见过你娘吗?”
范隐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即摇了摇头。
“这还真没有。”
话音刚落。
庆皇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范隐的手臂。
那只手,温热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这一次,庆皇没有给范隐任何后退的机会。
“走。”
他拉着范隐,转身便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范隐被他拽着,脚步有些踉跄,脸上满是错愕。
猴公公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连忙小跑着跟上,尖细的嗓音划破了湖面的宁静。
“摆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