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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的怪异举动,有点懵,忍不住开口:“喂!你捡那鸡毛干啥?炖汤又不用鸡毛!那玩意儿脏兮兮的!”
黎瓷捏着那几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华丽尾羽,转身回到客栈门口,依旧倚着门框。她完全无视了清风的疑问,低垂着眼眸,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羽毛,手指开始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和灵巧翻动起来。那几根尾羽在她纤白指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穿梭,缠绕,打结,折叠…动作快得带起了残影,却又充满了某种奇异的韵律感。
不到半分钟,也许更短。
一个用鲜艳鸡毛作为主体、巧妙地利用羽毛本身的弧度,再辅以随手从旁边柴垛扯来的几根柔韧细草茎缠绕固定而编成的、小巧玲珑、活灵活现、甚至带着几分精致感的——蚂蚱?或者说是一只振翅欲飞的精灵?——出现在了黎瓷的指尖。
那鸡毛蚂蚱翅膀用较小的羽毛层层叠叠模拟出纹理,微微张开,仿佛下一刻就要弹跳起飞;头部用深色草茎巧妙地勾勒出触须,分明可见;身体主干则利用那几根最长的华丽尾羽自然构成,翎羽末端优雅地自然下垂,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轻轻晃动,竟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灵动野趣之意。
黎瓷捏着那根作为核心支撑的细草茎,将这只色彩斑斓、与她自身清冷气质形成巨大反差的鸡毛蚂蚱,随手、甚至带着点随意地,往清风跷得老高的那只二郎腿的膝盖上一放。那小玩意儿凭借草茎的弹性,在他裤子上轻轻晃悠。
“吵。”她终于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平时少了点锋利,然后像是解释般,又淡淡地补充了两个字,“补偿。”
说完,根本不等清风有任何反应,她转身,趿拉着那双破草鞋,吧嗒吧嗒,头也不回地就钻回了光线昏暗的客栈里,仿佛只是随手丢下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东西。
留下清风一个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半张着嘴,傻乎乎地低头看着自己膝盖上那只随着他无意识腿抖而轻轻晃动、花里胡哨、甚至有点滑稽可笑的——鸡毛蚂蚱。
清风:“???”
他脑子里瞬间被无数的问号刷屏。吵?补偿?啥意思?是指刚才自己指挥炖汤时嗓门太大了?所以编个这玩意儿补偿自己?这逻辑…黎瓷的脑子是不是也被那破钉子影响到了?!他盯着那只做工精巧、色彩俗艳的蚂蚱,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