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身上。
在铁道岔口,陈有才指着道岔机的操作杆:“我扳了这个,让铁轨改道,这样三轮车能直接开到废料区门口。”
操作杆上的铁锈有新鲜的剥落痕迹,金属屑的成分与陈有才手套上的一致。
“你熟悉这里的铁道系统?”
小王追问,陈有才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以前在钢厂待过三年,哪个道岔能走车,闭着眼睛都知道。”
这个细节解释了为何他能避开所有监控,与之前的“钢厂离职人员”
线索形成闭环。
指认抛尸后的逃离路线时,陈有才的脚步突然加快,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折磨。
“沿着这条小路走,能绕开村口的监控,”
他指着片玉米地,“三轮车就藏在玉米秸里,车斗里的血迹我用沙土盖了,以为能瞒过去。”
技术人员在玉米地深处找到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内侧的血迹经检测属于赵宏伟,深蓝色纤维嵌在木板的缝隙里,数量与现场勘查记录的“23根”
完全吻合。
最关键的指认发生在废品站后的化粪池旁。
陈有才捂着鼻子,指着水面漂浮的塑料袋:“钢管就在那里面,用两层塑料袋裹着,怕生锈……”
警员用钩子将钢管打捞上来时,水滴在地面形成小小的血洼,经检测,钢管顶端的血迹与赵宏伟的dna一致,直径5厘米的圆形截面与颅骨骨折的形态学特征完全匹配,“就是这根,砸他腿的时候弯了点,我用锤子敲直了才藏起来。”
返回警车的路上,陈有才突然停下脚步,望着钢厂的烟囱发呆。
小王没有停下,继续追问抛尸细节,用“细节印证法”
确认供词真实性:“你怎么把他弄到钢厂的?用三轮车?”
陈有才点头,手指在桌面上划出路线,“沿着铁道旁的小路走,那里没监控。
把他塞进轧钢机夹缝时,他的工装勾住了钢板,扯破了个口子……”
这些细节与现场勘查记录完全吻合,包括深蓝色纤维的位置和数量。
关于那根失踪的钢管,陈有才终于交代:“藏在废品站后面的化粪池里,用塑料袋裹着。”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处理,没想到你们查得这么快。”
小王立刻安排警力前往搜查,化粪池的位置与陈有才描述的完全一致,塑料袋里的钢管上,果然沾着与赵宏伟颅骨损伤吻合的血迹。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审讯记录已经写满五页纸。
陈有才的签名歪歪扭扭,与欠条上的笔迹完全一致。
小王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审讯室的灯光在陈有才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被仇恨和贪婪吞噬的男人,终于在证据链和心理战术的双重攻势下,卸下了所有伪装。
而那根藏在化粪池里的钢管,将成为这场漫长审讯最有力的收尾——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陈有才交代的额第二天,警车的轮胎碾过钢厂生锈的铁门时,陈有才的手铐在晨光里晃出冷光。
他穿着看守所的橘色马甲,右裤腿还沾着化粪池的污渍,被两名警员架着胳膊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就在前面,”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目光躲闪着轧钢车间的方向,那里的天车还保持着三年前的姿势,钢丝绳垂在半空,像根绞刑架的绳索。
小王戴着白手套,手里捏着现场勘查图,图上的红色标记与陈有才指认的位置逐一对应。
“你说把他拖进车间时,他的工装勾住了围栏?”
他的激光笔点在距地面12米的铁刺上,那里还残留着深蓝色的纤维线头,与赵宏伟工装的经纬密度完全一致。
陈有才突然打了个寒颤,嘴唇哆嗦着:“是……是右胳膊的袖子,勾在第三根铁刺上,我用钢管撬了两下才扯开,布片当时就掉在泥里。”
技术人员立刻在铁刺下方的泥土里取样,石膏翻模显示出半个43码菱形格鞋印,前掌的磨损程度与陈有才的劳保鞋完全吻合。
“你当时站在这个位置?”
小王让警员在鞋印旁标出人形轮廓,陈有才的影子在
晨光里与轮廓重叠,“用钢管砸他的腿,对吗?”
陈有才的头垂得更低,喉结剧烈滚动:“他骂我是劳改犯,还说要让我再进去……我一时糊涂,就、就抡了过去。”
轧钢机的夹缝里,小杨正用多波段光源照射墙面,蓝紫色光束下,片暗红色的痕迹显现在铁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