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血迹,”
他用棉签轻轻擦拭,“经初步检测,与赵宏伟的dna分型一致。”
陈有才看到这抹红,突然瘫软在地,被警员架起来时,裤脚滴下浑浊的液体:“他就是在这里磕到头的,当时还哼了一声,我以为只是晕过去了……”
他指着夹缝深处的块混凝土碎块,“头就撞在那上面,有棱的地方。”
这块碎块的尺寸与法医报告里的“左颞部3x4厘米凹陷性骨折”
完全吻合,边缘的擦痕形态显示曾与颅骨发生剧烈撞击。
“你拖拽他的时候,他的手表掉在了哪里?”
小王的激光笔移向铁道旁的排水沟,陈有才的声音突然拔高:“就在那!
他手腕上的表链断了,掉进沟里发出叮当声,我当时怕有人听见,没敢捡。”
排水沟的淤泥里,那块不锈钢手表的蝴蝶扣还保持着断裂的形态,表针停在11点07分,与赵宏伟的死亡时间推断一致。
走到废料处理区的油桶旁,陈有才的脚步明显迟疑。
“你说在这里给三轮车加油?”
小王拍了拍3号油桶,桶盖内侧的半枚指纹经比对属于陈有才,“用的是桶里的柴油,对吗?”
陈有才的手指抠着掌心的老茧:“加了有两升,怕不够开到抛尸的地方……油洒在地上不少,当时太慌了,没来得及擦。”
地面的油渍经红外光谱分析,与赵宏伟胃内容物中的柴油成分完全一致,证实了陈有才在拖拽过程中曾将柴油溅到死者身上。
在铁道岔口,陈有才指着道岔机的操作杆:“我扳了这个,让铁轨改道,这样三轮车能直接开到废料区门口。”
操作杆上的铁锈有新鲜的剥落痕迹,金属屑的成分与陈有才手套上的一致。
“你熟悉这里的铁道系统?”
小王追问,陈有才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以前在钢厂待过三年,哪个道岔能走车,闭着眼睛都知道。
?x,w!q¢x,!c,”
这个细节解释了为何他能避开所有监控,与之前的“钢厂离职人员”
线索形成闭环。
指认抛尸后的逃离路线时,陈有才的脚步突然加快,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折磨。
“沿着这条小路走,能绕开村口的监控,”
他指着片玉米地,“三轮车就藏在玉米秸里,车斗里的血迹我用沙土盖了,以为能瞒过去。”
技术人员在玉米地深处找到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内侧的血迹经检测属于赵宏伟,深蓝色纤维嵌在木板的缝隙里,数量与现场勘查记录的“23根”
完全吻合。
最关键的指认发生在废品站后的化粪池旁。
陈有才捂着鼻子,指着水面漂浮的塑料袋:“钢管就在那里面,用两层塑料袋裹着,怕生锈……”
警员用钩子将钢管打捞上来时,水滴在地面形成小小的血洼,经检测,钢管顶端的血迹与赵宏伟的dna一致,直径5厘米的圆形截面与颅骨骨折的形态学特征完全匹配,“就是这根,砸他腿的时候弯了点,我用锤子敲直了才藏起来。”
返回警车的路上,陈有才突然停下脚步,望着钢厂的烟囱发呆。
小王没有停下,继续追问抛尸细节,用“细节印证法”
确认供词真实性:“你怎么把他弄到钢厂的?用三轮车?”
陈有才点头,手指在桌面上划出路线,“沿着铁道旁的小路走,那里没监控。
把他塞进轧钢机夹缝时,他的工装勾住了钢板,扯破了个口子……”
这些细节与现场勘查记录完全吻合,包括深蓝色纤维的位置和数量。
关于那根失踪的钢管,陈有才终于交代:“藏在废品站后面的化粪池里,用塑料袋裹着。”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本来想等风头过了再处理,没想到你们查得这么快。”
小王立刻安排警力前往搜查,化粪池的位置与陈有才描述的完全一致,塑料袋里的钢管上,果然沾着与赵宏伟颅骨损伤吻合的血迹。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审讯记录已经写满五页纸。
陈有才的签名歪歪扭扭,与欠条上的笔迹完全一致。
小王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审讯室的灯光在陈有才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个被仇恨和贪婪吞噬的男人,终于在证据链和心理战术的双重攻势下,卸下了所有伪装。
而那根藏在化粪池里的钢管,将成为这场漫长审讯最有力的收尾——正义或许会迟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