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杆上那个“静”字在风里静静站着,像一枚钉,钉在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拔营南行。溪水在冰下一路相随,像一条不会说话的蛇,陪着一支不会喊冤的军。山坡上枯草“簌簌”,像有人在草里数着名字,又把那些名字一一轻轻按回土里——不是埋,是归。
谷口外,天光更亮了些。陈宫在马上,回头看一眼那根孤单的旗杆,低声念:“静。”他心里头忽然觉得踏实。他知道,今晚这一败不是绝境,是一座桥——从“力破万法”到“序破万变”的桥。桥上风很大,桥下水很急,但他们已经上桥了。
而在更远处,宛城的城楼上,一个白衣人把一方折好的白绢重新从袖中取出,展开一角,露出其上那一点细小的干痕。他把指腹在那痕上轻轻一按,又轻轻一抖,把它抖没了。他没有笑,只把绢收回去,朝南面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像向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致意。
“下子。”他在风里无声地说。
风把这两个字撕了两半,一半吹向南,一半,吹进了并州军的背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