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毒士三答定生死,霸主一言收双雄/(4 / 4)

,勿以‘功’坏‘义’。曹操作笑:“公台,真懂孤。”他提笔,回了一行极短的字:“问‘今心’,不问‘旧怨’;借‘义’,不借‘权’。”末署:曹。

夜深,城上灯微,南野火小。贾诩独立城楼,袖中白绢终于展开——上面只一个字:忍。是他昨夜睡前写的,写给自己。看完,他叠起,轻轻塞回袖里。他忽然想起白日里曹操的一笑,想起并州旗上“侠与民”,想起高顺矛锋在喉间停住的一寸冷。他知道,今日以后,他的“毒”,要少一点“伤人”,多一点“伤心”。他笑了笑,自嘲,又自喜:毒不在药,在时。

张绣在屋中练枪。今夜的枪,不再拼快。他把枪立在地上,手心捂在枪身,闭目,呼吸五心,心里默背“角、门、鼓、火”。他忽然明白陈宫说的“镜”:今日场上,吕布不是打他,他是在镜他。他在镜里看见了自己枪上的那道裂,又看见那裂处有光。他笑意少见地温:“再学。”

并州营里,臧霸呼呼睡着,手里还握着那根旗杆。高顺坐在旗侧,甲未解,眼未阖。他在心里一字一字过今日之阵:空地之“度”、禁令之“约”、收与借之“界”。他忽然低声自语:“门在,人不退。”他知道,明日起,陷阵营的“门”,要多一个“字”——“义”。

三更过,风自北而来,夜气清得像水。吕布在“静堂”前坐着,听水面叶轻轻一动。他取短匕,终于在旗杆上落了一笔。不是“时”,是“义”。刀尖入木,木屑轻轻落下。陈宫看着,笑而不语。吕布刻完,轻轻拂平,低声:“‘义’在,‘时’自来。”

这一笔落下,今日的局,像被一个看不见的手轻轻按了一下,稳了。鹰扬旗在远处轻轻动了一动,城门小缝里有一线黄色的灯,粥棚的锅里又翻了一个小小的泡,破了,声音极轻。并州营的火星跳了一跳,又安。

第二日,许都方向传来更清的号角,荀彧笑言:“北道清。”曹操拢缰,回首朝南野与宛城各拱一拱手:“二位,各安其位。孤北去,有事相请,不以兵相逼。”他拢袖上马,鹰扬旗像一只黑鹰终于展开了第二半翅,逆风而起。

“旧怨不问,今心是问。”这八个字随着鹰扬旗的影,落在宛城,也落在南野。人心里那根最细的线,被这八个字轻轻系了一下,系得不紧,正好。贾诩抬头,目送旗去,袖中那方白绢忽又沉了一分——忍,今日不再是忍辱,是忍“功”。张绣收枪,枪身上的冷气变成了一道很细很细的光。吕布负戟,眼底那盏灯在晨风里一明一灭,他轻声对陈宫道:

“他收了两雄。”

“毒士与枪王。”陈宫笑。

“是。”吕布也笑,“此后,他要收我,就要再答我三问。”

“哪三问?”陈宫问。

“问‘义’,问‘时’,问‘度’。”吕布道,“他若能一言尽之,我便借他一程;他若不能,我便借他一次‘势’,不借第二次。”

陈宫负手而立,目光穿过粥棚烟、城上灯、鹰扬旗影,看向更远的北方。风从他袖里掠过,扇骨轻轻敲掌,发出一点清响:“去吧。天下棋局,今日起,能下的人,多了两个。”

——毒士三答,定城中生死;霸主一言,收帐下双雄。其一用“义”,其一用“度”。而那杆刻着“静、藏、钩、义”的旗,仍立在南野风口,木纹里尚留一笔“时”。“时到”,它自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