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纸盟约动世家,两姓豪族定乾坤 /(3 / 5)

通,江东、徐州、东海三方所发盐票可在‘清口公估署’互兑;二,护江联防,夜炬以三更为期,遇盗共发,军不擅入民宅;三,账目月开、季审,‘红笔’在场,‘错单’必记。——此三条,违者罚银三倍,官民皆等,‘三印并下’方可更改。”

说完,他将三枚印章一字排开:中央黑玉“狼首”为“霸府总印”,左为“法司印”,右为“账房印”。陈登上前持“法司印”,糜竺持“账房印”,陈宫执“狼首”。三印一并按下,印痕鲜红。

掌声自台下潮起。鲁肃笑意盎然,朗声道:“江东为证。半季之后,若此约不违,我广陵盐路愿将‘盐盟会’由‘试’转‘常’。”

陈登再敲掌:“‘市议会’有四补:其一,‘丁役抵差’,凡修渠、入学者,折抵丁役;其二,‘举贤梯制’,乡、县、州三级选贤,徐籍士民优先;其三,‘免税日’定每月初三,名曰‘循市’,以说书与法司轮讲‘规矩’;其四,‘学入市中’,市学设在北营,先开‘公估背面’第一课。”

陈宫侧目望向鲁肃,笑道:“‘护江会’有三约:一,夜炬与更鼓之法,按逍遥津‘三扑三退’之节律;二,沿途设‘安旅屯’,商旅临时投宿,不得擅加杂税;三,遇急病,先入‘医坊’后计费。”

鲁肃拱手:“江东共守。”

此时,八个小童从台后牵出一条长布,布上是《徐州十年图》的简本。他们将布举过头顶,绕台一圈。布旁的百姓不是全都识字,但那些用墨勾出来的渠线、堤岸、学堂、义仓、官市营市分区、白马津与清口的朱点,仍让人看得心里咚咚响。有人仰头问:“真修渠啊?”有人回答:“要修。”有人又问:“学堂真招我们家娃?”旁边一位青衣学子笑着指指布上的小牛与“学”字:“‘学’写在‘市’的旁边,不写在‘衙门’里。”

陈宫收了笑色,向台下拱手一揖,声音敛而重:“徐州百姓,与诸商旅听着——今日立约,并州军仍不入城,城外施政如故。鼓木在此,账薄在此,‘民问十条’张榜在此。若有违约者,不问军官市吏,三日不审,你们敲鼓讨我。”

他的“讨我”两个字甫一出口,台下忽然响起一阵真切的笑声。笑不是嘲,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气”。风从泗水上吹过来,吹动了鼓木下那一束束“夜炬”,火头白亮。

就在这时,白马津方向忽然传来短促的喧哗。一个小船跌跌撞撞靠岸,船上几名商旅一身水气,抱着一名伤者冲向台前,口中大喊:“遇盗!夜里二更,三条小艇围逼抽税,幸得‘夜炬’队响号,巡哨军士追来,才脱!”

台上台下的心同时一紧。魏相拎刀跃下台,一边喝令“医坊”抬担架,一边沉声问话。那商旅喘着粗气,指向江面:“那伙贼往狼沟渡方向去了,旗上画一只歪钩鱼!”

不等陈宫发话,张辽已在台侧。他一把提起短旗,白斜线在黑底上亮得刺眼:“‘护江会’第一案——我去。”话落,三角营中的号角声像刀子一样划破风。夜炬队在日下集结,十余支小艇如离弦之矢,顺流直下。江上不一会儿便有了“冬、冬”的更鼓声,与“唿——嗒——”的号子交错,节律恰如逍遥津“二进一退”的三拍。

台上台下,谁也不讲话。风一阵阵,吹得人心里的弦紧起来。陈宫却不看江面,他盯着台前的鼓木与账薄,忽然对陈登道:“元龙,把‘错单’准备好。”陈登会意,回手把“错单簿”翻开,压在台边。糜竺也出声:“把‘缓冲金’的条款念一遍——让商旅知道,价可动,规不动。”

魏相当街念:“遇兵荒天灾与盗扰,公估价三日内可先行二成,三日后回正。‘缓冲金’出于‘分利’之中,商旅遇险,先补后核。”

几乎在“后核”二字一落时,江面那头传来一阵短促而密集的哨声。夜炬的火星像一串被风扯长的红线,猛地收回来。随后就是“悉悉索索”的船身互撞声与一声极清脆的“喀嚓”。围观的人心里一松,又丢了半口气。张辽的人从水上回来时,抓着两个湿淋淋的贼,抛在台前。魏相把贼的旗扯下一看,冷笑:“‘歪钩鱼’——是城里旧‘抽私税’的那伙。”

当街问责,当街计罪——夜里说书的故事,此刻成了白昼里的真人戏。贼被押下,医坊把伤者抬走,小船上的商旅在台下站了很久,方才抱拳一揖:“若‘护江会’常如是,愿岁岁缴‘护路钱’。”

“不是‘护路钱’。”陈宫纠正,抬手指了一指台上的卷轴与印,“叫‘规矩’。”

掌声从台下再次浮起,像短促的浪,压下去又起,起了又压。鲁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