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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困惑而澄澈的明眸,司马璟一时沉默下来。
他也不知他为何要来厨房。
我在做什么吗?”
司马璟抬眸看她。
“我和我师姐爬上屋顶补瓦!
我们道观后头两间静室的瓦片被雪压坏了,滴答滴答直往下漏水,若是不补,把地板淹坏了,又得花钱去修。
偏生那漏水处位置十分狭隘,我们观里就我个头最小,重量最轻,上去了不会压坏。”
云冉回想着去年爬到那么高的屋顶,她嘴上故作轻松说着“没事,不高”
,其实压根不敢扭头往下望——
“太高了,屋檐上还有积雪,滑的很。
我当时往上爬过去,两条腿都是抖的。
边爬还边想,万一就这样摔下去了怎么办。
摔死了倒还好,一了百了。
若是没摔死,只摔残了,或是摔傻了,日后便也再做不得活,也赚不来钱,还得拖累师父师姐们……”
“我就只能在心里求着祖师爷,保佑我别摔下去吧。
若真摔了,那就脑袋着地,了却痛苦吧。”
“还好祖师爷保佑呢,让我顺顺利利补完屋顶,平安落地。
那天晚上,大师姐还奖励我多吃一块糍粑呢。”
说到这,云冉由衷笑了,又拿起一块炸得外酥里嫩的糍粑咔嚓吃了一大口:“我们观里的糍粑可没这个好吃,我们舍不得放油煎,也舍不得放这么多白糖,更别说拿这么多黄豆粉裹着了……”
她边说边大口嚼着糍粑,明丽眉眼间满是知足:“真好吃。”
怎么能不幸福呢。
现在的日子让她再过一百年,她都愿意。
司马璟看着她大口吃东西的模样,不知不觉,视线也有些恍惚。
和从前相比——
相比于北戎冬日里侵肌裂骨的朔风,蛇窟里滴水成冰的阴寒,皲裂流血的手足、冻得紫僵硬的身躯,还有那些鲜血淋漓、难以下咽的生肉……
他低下头,看着桌上香气四溢的烤肉羊汤、甜食美酒,还有身旁那明媚灿烂、无忧无虑的小娘子——
比之从前,如今的确能称得上一句幸福。
云冉见他原本沉郁的眉宇渐渐舒展,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多了几分柔和,莞尔一笑:“这就对了嘛,这样自在的时候,不要总是板着一张脸。”
她朝他眨眨眼:“而且有没有人与你说过,你不板着脸的样子其实更好看?”
司马璟:“………”
这话似曾相识。
哦对,回门那日的马车上,她说过类似的——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嘴巴很漂亮?」
那时她喝得醉醺醺,揪着他的衣襟,直勾勾盯着他看。
实在是胆大。
“没人说过。”
司马璟不疾不徐地提起酒壶,自斟一杯,忽又抬眼,道:“但有人说过,我的嘴生得好看。”
云冉闻言,怔了一怔。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她皱了皱眉,好似有点印象,却又想不起来。
但眼前之人的嘴巴的确生得很好看,薄薄的唇形,唇角纤长,颜色是自然的淡红,桃花瓣似的。
“对,我也觉得你嘴巴好看。”
云冉表示赞同,又道:“其实你不仅嘴巴长得好看,你整张脸都长得好看……我这是真心话,绝不是恭维你哦!
我活了这些年,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她一脸诚恳地表达着对美人的欣赏,司马璟一言不,只默默地给她倒酒。
云冉只当他被夸得不好意思,便用倒酒来表达感激。
举杯喝了酒,又认真夸了他两句。
司马璟继续给她倒酒。
就这般,她各种嘚啵嘚的谈天说地扯闲篇,司马璟静静倾听,体贴添酒——
很快,云冉醉倒了。
“殿……殿下,你怎么有两个脑袋,四个眼睛?”
云冉面色绯红,一只手支着晕沉沉的脑袋,身子也软绵绵的直往后栽。
司马璟见状,伸手拽了她一把。
云冉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稳住,还不忘礼貌与他道谢:“谢、谢谢啊。”
“我头有点晕,嗯……我想回去睡觉了。”
她双手撑着桌子,扭头刚要喊人,却听面前的男人唤了声:“云五。”
云冉扭过头:“干嘛!”
又这样叫她,讨厌。
司马璟垂下眼,盯着她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