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陪您跑马。”
另一头,云冉刚被司马璟重新抱上马背,男人也掀袍上马。
“坐稳了。”
他沉声说着,单手勾住她的腰,猛夹马腹:“驾——”
刹那间,雪点梅宛若疾风“咻”
得飞奔出去。
云冉“啊”
得一声,慌张地抓紧男人的手臂。
直到马匹跑进密林,身影都瞧不见了,围场太监们依旧能听到景王妃那难掩惊恐的尖叫。
密林重重,寒风凛冽,刺骨贯耳。
饶是已经狂奔了好一阵,云冉仍是吓得恨不得整个人都缩在司马璟的怀中。
疯了,他疯了。
好可怕,她不骑了,她要下去!
“殿……呕……殿下,呕——”
“司马……司马璟……”
“呜呜呜,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哪怕他的骑术再精湛,每次都能及时绕过迎面而来的树木,云冉还是受不了这过于强烈的刺激——
“放我下来,司马璟你这个混蛋,我要吐了!”
一开始云冉还是轻拍他的胳膊,这会儿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手上的力气也不由加重,拍得啪啪作响。
直到手都拍疼了,身后的男人才如梦初醒,拉住缰绳:“吁——”
马速渐渐慢下,最后完全停住,云冉那种五脏六腑都错位的呕吐感方才平缓不少。
“你…可还好?”
司马璟低头看着怀中那鬓发微乱、脸色苍白的小娘子,眸底也闪过一抹自责。
“你还好意思说!
呕——”
云冉抬手牢牢捂着嘴,努力将那种反胃感压回去。
缓了好一阵,待心跳逐渐平复,她才抬起一双泪光潋滟的湿润乌眸,忿忿瞪着他:“你想谋杀就直说,何必要这样折腾我!
我刚才真是要吓死了!”
难以形容那种可怖的刺激感,总之强烈的颠簸仿佛将她的脑浆都摇匀了,五脏六腑更是颠得乱七八糟,身子在前头跑,魂魄在后头追。
面对自家王妃愤愤不平的声讨,司马璟默了两息,低声道:“抱歉。”
云冉微怔,再看他眉宇间萦绕的那份沉沉郁色,也猜到他此刻的心情也很糟糕——
是因为陛下?
还是因为陛下提起了先帝?
罢了,看在他道了歉,也没真的把她摔下马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他计较了。
“你下次别再这样了!”
云冉依旧凶巴巴地瞪着双眼:“就算你实在不高兴想跑马,你就把我放下来,自己去跑!”
司马璟:“……”
撂下她,自己跑?
心底蓦得升起一阵说不出的荒诞,他薄唇轻扯,并未出声,只环顾了四周,而后翻身下了马,又将她也抱了下来。
云冉刚一落地,双脚还有些发软。
幸好司马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却又一次换来云冉一个幽怨的眼神——「都怪你!
」
司马璟自知理亏,只沉默地搀扶着她,走到一块大石头坐下,方才回身系马。
云冉坐在石头上,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没想到胡乱跑来的这片密林,风景很是宜人。
先前的积雪未化,细碎的白雪覆盖在高大茂密的树林上,在午时的光线里泛着碎银般的光。
而右手边是条没被冻住的小溪,活水潺潺淌过鹅卵石,水汽袅袅升起,在岸边结出晶亮的冰花。
而溪边散落的石头旁,除了几朵倔强开放的小花儿,还有好些野菜。
云冉打眼那么一扫,就看到了刺老芽、婆婆丁和荠菜。
这些野菜可都是她的老伙计了,从前在道观时,不知道摘过多少回。
不夸张的说,整个后山的野菜都是被她一人薅光的。
司马璟那边系好了雪点梅,也缓步走来。
云冉见状,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空出一块地方。
司马璟默然不语地坐下。
雪林里本就空旷寂静,两个人都没说话,便愈发显得静谧,只听得溪水叮咚声。
云冉思忖半晌,还是扭过脸,轻轻开了口:“殿下,你怎么了?”
司马璟眉心微动,却仍沉默着。
云冉实在有点受不了他这闷葫芦的性情,干脆起身走到他面前,又鼓起勇气,双手捧起了他的脸:“殿下,我不是前不久才与你说过,有事就说,别憋在心里。
你这样憋着,别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