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云冉口中的“师叔祖”
是主持紫清道长。
“今日国师也来了,主持忙着招待他呢。”
“国师?”
云冉诧异。
“是,国师蓬丘子。”
玄灵看向云冉:“小娘子不知道?”
云冉:“……!
?”
也没人和她说过啊。
玄灵见她这迷惘模样,解释道:“蓬丘子道长,按照辈份,咱们得喊他一声师伯。
他原是洛阳太虚观的,后来一直在终南山苦修。
大概四五年前吧,他出山来长安,得了陛下重用,获封国师,这些年一直负责主持皇家各种祭仪,也替陛下炼丹。”
云冉闻言更惊了:“陛、陛下有在服丹?”
玄灵没说话,只往云冉身旁的男人看了眼,心底纳闷——
景王不是陛下的亲弟弟么,这些事,他竟没与云小娘子提过。
夫妻俩手挽手,瞧着也不像不熟……
云冉也顺着玄灵的目光看向司马璟,明眸同样流露着“这种事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的惊诧。
司马璟:“……”
默了片刻,他看向玄灵:“这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玄灵一怔,而后讪讪颔首:“是。”
刚转过身,忽又听到司马璟道:“还有——”
玄灵:“殿下?”
司马璟看向他:“王妃已嫁我为妻,你应当称她景王妃。”
语气虽淡,可那黢黑眸底的沉沉寒意,仍叫玄灵心头打抖。
“贫道知错,还请殿下恕罪。”
眼见玄灵行礼请罪,云冉赶紧抬手止住,又扯了扯司马璟的袖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司马璟看她一眼,不语。
视线再度转向眼前的年轻清秀的蓝衣道士:“看在王妃的份上,这次算了。
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玄灵连忙颔首:“是、是,多谢王爷,多谢……王妃。”
眼见玄灵师兄逃也似的背影,云冉凝眉:“一个称呼而已,殿下何必如此计较,瞧把玄灵师兄吓的,我下回还如何找他说话。”
“那就别找。”
司马璟道:“何况他算是你哪门子师兄,叫得这般亲热。”
云冉:“啊?”
“不是,我道门中人皆是这般称呼同辈师兄的,哪里亲热了?”
“……”
“殿下如何这般不讲道理。”
云冉觉得司马璟有点莫名其妙,玄灵师兄又没惹他,好端端的何必对人如此敌意。
且她方才还想让玄灵师兄带个路,引她去给师叔祖拜个年呢。
现下好了,人被他吓跑了。
想到这,云冉板着小脸,甩开司马璟的手,自顾自朝着一层的太清殿走去。
第67章
云冉才将寻到太清殿后的藏书阁,隔着一段转廊,便瞧见仙风道骨的紫清道长正送着一个头戴五老冠的紫袍道士出门。
那紫袍道士瞧着五十来许,身量中等,凤睛长须,举止间怡然,似是有些道行。
“这就是蓬丘子。”
身后冷不丁传来男人的嗓音,云冉一个激灵,回头见司马璟站在身后,暗松口气:“你突然出声,吓我一跳。”
司马璟不懂她为何要这般鬼祟,既然好奇,上前见面不好?
云冉则是屏息,直到那位国师带着两个道童翩然离去,方才再度看向司马璟:“殿下之前见过他?”
司马璟颔首:“见过一回。”
云冉:“才见过一回?在哪见的?宫里?”
司马璟:“大皇子的周岁宴,蓬丘子为其送童子。”
所谓送童子,又称还童子,是给那些命中带“童子煞”
的举行的解厄仪式。
通常以草人或纸人作为替身,或土埋或焚烧,来破灾除厄。
从前在水月观,云冉的师父也接过一些送童子的活计,这活儿轻松,来钱多,算是一桩美差。
倒没想到大皇子命中带童子。
却也不知带的是真童子,还是假童子。
云冉思绪飘忽了一阵,想起更重要的事:“陛下还不到三十,如何就开始服丹了?”
司马璟闻言,眉心微动:“我也不知。”
云冉有些狐疑的瞥他:“殿下是真不知,还是不想告诉我。”
“……我一直在王府,极少入宫,便是入宫,也懒得去过问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