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理解。
她捂着发烫的脸,闭上眼,努力把那些混乱念头甩出去。
一顿晚膳用完后,迎紫院那边还在生。
云冉皱脸叹道:“从前只知妇人生产不易,如今亲眼见到,方知竟如此不易。”
她忽然觉得自家阿娘实在太伟大了,竟然接连生了五个孩子——
“四哥说,阿娘是为了要个女儿才生这么多,若我早点出生,阿娘或许就能少受几次苦了。”
司马璟懒声接话:“若是这般,那这世上或许就没有你二哥、三哥或四哥了。”
“啊?这…这……”
云冉一下犯了难,讷讷道:“那我还是想要二哥、三哥和四哥的,而且我敢打赌,我阿娘肯定也不舍得我几个哥哥!”
在母子关系上,司马璟并不想多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用香茶漱过口后,见院外夜色比昨日还要皎洁,他牵着云冉一起出门散步。
至于散步这个习惯,也是云冉常在他面前念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从前,他嗤之以鼻,何必活那样久。
现在,他想与他的王妃执手相伴,直到白头。
月色如水,俩人悠悠闲闲地在侯府后花园散步时,司马璟也不再吊云冉的胃口,将肃国公造反的缘由说了。
“当年太祖还在世时,先帝和肃国公都是皇孙。
先帝的父亲和肃国公的父亲为了争夺大位,私下有过龃龉。
后来先帝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皇祖父夺得帝位,成了嫡脉正统。
而肃国公那一脉便成了旁支,本该外放就藩,但还未就藩,肃国公的父王便病逝了。”
“根据肃国公的口供,他的父王是高祖暗害,他一直记着杀父之仇。
再加之他年少时与先帝一起出游打猎,也就是先帝对他有救命之恩那回——”
“那日他本不想去,架不住先帝盛邀。
未曾想这一去,在林中遇到黑熊,那黑熊直扑肃国公,千钧一发之际,是先帝搭箭及时救了他。
命虽然保住了,却废了条胳膊。
不影响日常吃饭写字,却再不能拉弓习武。”
“他也因此再不能建功立业,大半辈子窝在长安里当个闲散宗亲。
他将这笔仇算在了先帝身上,觉着是先帝谋划一切,废了他一条胳膊,还搏个贤德美名。”
云冉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先帝是故意的吗?”
司马璟侧眸睇她:“等先帝哪夜给我托梦了,我再告诉你。”
云冉:“……”
她悻悻的,撇唇道:“我就随口问问,你何必这般狭促。”
司马璟轻笑,抬手将人揽入怀。
云冉才不要他抱,只是挣动两下,终是拗不过男人的力气,还是被他抱了满怀。
还好这会儿是夜里,四处黑蒙蒙的,跟在不远处的婢子们也瞧不清晰。
腻歪一阵,司马璟看着怀中那张被月光照得越发莹白娇俏的小脸,肃起神色,说起另一件事:“今日入宫,我还见到了司马稷。”
云冉一怔,想到皇帝昨日那副神色古怪的模样,也敛了神色:“你们说什么了?”
司马璟也不瞒她,言简意赅说了。
末了,又将他主动请任西域大都护的事说了。
“当时话赶话提了,事后才想起没与你商量……”
虽说时人大都遵循夫唱妇随的观念,但凉州距长安千里迢迢,他对宫里那几人无牵无挂,可云冉不同。
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兄嫂,有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你若是不舍,留在长安也好。”
司马璟望向她的目光却无比郑重:“待我破了戎狄,取了旧敌的头颅,即刻回京陪你……”
“所以你又要抛下我一个人,让我等你么?”
云冉截断了他的话,月光下,她仰起脸,眸光比月色还要清透明亮,清晰无比地倒影着身前男人的模样。
司马璟:“我不是抛下你,我是……”
“担心我的安危?怕我吃不了苦?还是觉得只有你能支持我以身入局、陪我去做我想做的事,而我却只能束缚住你的手脚,不能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殿下,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我的奴仆,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难道不是该同甘共苦、共同进退、互相扶持的吗?”
云冉眉心拢紧,有些忿忿,又有些委屈:“还是说在你心里,你一直看轻我?觉得我不是那个能与你相知相许相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