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了头,神情收敛:“我们从未打算私占他人领地,只是.—一时不曾考虑到这些。”
“还好你送这箱子来得快,也有我这个『外人』给你兜底。”
瀚纳什冷冷一笑,“否则等戴卫斯听说自家领地被人强占,若再有旁人推波助澜,遗命团的名声可就不是“收復村庄』那么简单。”
他顿了一顿:
“我会派信使先去通报塔尔木堡方面,把你们清剿匪寇、缴获偽幣的情况说清楚。但你们的那位莱昂团长,必须亲自走一趟塔尔木堡,向戴卫斯当面解释清楚。”
“这个世道,解释不清楚,就会被別人编好故事。”他语气微凉。
“我会向团长传达的。”万尼克低声答道。
瀚纳什没再继续追问,重新靠坐回椅中,闭了闭眼,沉吟片刻。
然后他缓缓起身,转身望向厅外的光影,忽而淡淡地道:
“你任务已经完成了,退下吧。”
“谨遵吩咐。”
万尼克微微行礼,转身欲退,汉斯却已悄悄到门边,作势要一同离开。
瀚纳什的目光却修然冷冷扫来,仿佛刀锋般刮过他的后背。
“汉斯卡蓬。”他淡淡唤了一句。
汉斯的身子一僵,苦笑著转头:“我———只是隨行押送,顺路回家。”
瀚纳什並未立刻开口。
他站在长桌一侧,身形挺拔,双手负於身后,只那双眼缓缓扫向门口。
厅中气氛骤冷。
汉斯尷尬地站在门边,嘴角仍维持著惯有的笑,却已明显发僵。
“你这一路,”瀚纳什终於开口,语速不快,却字字如钉,“倒是走得挺远,连库曼人的老巢都敢踏进去。”
汉斯强笑道:“咳,我並非有意,完全是路过——
“闭嘴。”瀚纳什冷冷打断。
他没有提高音量,却让汉斯若寒蝉。
瀚纳什冷冷开口:“先是之前直接闯进了库曼人的营地,现在甚至都跟著遗命团一併夜袭去了,你还真是能『路过”。”
“你给我留下来。”他目光一转,向门旁边的侍卫命令道,“带他去偏厅,
我有话问他。”
两名卫兵隨即上前,一左一右站至汉斯身旁。
汉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著嘴角,朝万尼克摊摊手,露出一个“你看我倒霉了吧”的表情,转身被带入侧厅。
偏厅门关上,厚木门將正厅的嘈杂隔绝,四周骤然寂静。
瀚纳什缓步入內,站在木桌一侧,负手盯著汉斯。
汉斯虽然嘴上不服,姿態却不敢太放肆,只得坐得端正,强作镇定地迎著那道寒光似的视线。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瀚纳什开口了,语气淡淡,却不带一丝笑意。
“拉泰的继承人还是遗命团的佣兵”
汉斯张了张嘴,最终勉强挤出一句:“..我只是出去见见世面。”
“见世面”瀚纳什挑眉,“你是骑马去布拉格比武还是挎弓去猎场追鹿”
他语调微冷:“你告诉我,这一次你跟著一群亡命之徒潜入废村,夜袭强盗窝点,甚至和库曼人正面衝突一一你觉得你做的是一件身为拉泰未来继承人应该做的事”
汉斯一边咽口水一边耸肩:“也不完全是衝动其实夜袭的方案是莱昂就是那个团长——制定的,我不过是——”
瀚纳什一手拍在木桌上,冷声喝道:“別把责任推给別人!”
汉斯一滯,嘴角扯了一下,汕汕地垂下眼。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若是出了事,不光是你自己送命,整个拉泰都会因此动盪。我该將怎么向你死去的父亲交代你的名字、你的姓氏,是拉泰贵族承袭序列里的最正统的一支,不是哪个佣兵团里的一员!”
瀚纳什的声音逐渐压低,语气却越发冷冽:
“你以前只会打猎、喝酒—大不了是与几个澡堂女工廝混一一”他冷笑,
“现在居然学会跟佣兵夜袭库曼人了”
“夜袭、潜行、杀人、放火——-你这是在找死,你难道也像那些佣兵一样,
打算拿命去给自己搏一条出路”
汉斯沉默片刻,终於低声回道:“可我活著。”
“我不是想去找死一一我只是想自己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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