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下,甲光如潮,战意如火。
他们终於出鞘。
这,才是莱昂预留的斩首之刃。
骑兵出鞘,如雷霆压境。
重骑在前,骑士甲胃交错如铁潮奔涌,鍥形锋矢阵仿若出鞘之刃,横贯原野,直指敌心。
阳光反射在骑枪前端,冷光刺目,照进裂喉氏族大军后方的每一双眼中。
那一瞬,所有仍在转身、回头、吶喊的兽人战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震得僵立在地。
莫尔巴斯没有动。
他站在乱流之前,战斧沉垂,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著那支逼近的骑兵。
他知道,逃无可逃。
这不是一场可以撤退的战斗。
他身后没有预备队,没有回援,甚至连一道完整的阵列都无法临时构筑。
背后是正在陷入混战中的军阵、是急促奔逃的传令兵、是数十名不知所措的血誓亲卫无论是两百名重骑兵,亦或者一千名重骑兵,对於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別了。
那支骑兵距离他已不足一百步。
马蹄碾地如锤,尘烟滚滚而起,草皮被连根掀飞,在他们身后翻腾起一条豌蜓如龙的褐色长带。
前列重骑兵身披全甲,骑枪平举,枪尖齐齐对准莫尔巴斯所处的位置一一整支裂喉大军最核心的节点,军旗所在,主帅所在,战心所在。
两百名处於急速衝锋下的重骑兵,在这片空旷后阵中毫无阻挡。
莫尔巴斯终究抬起了战斧。
“结盾阵!”他低喝一声,声音並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所有血誓亲卫的耳中。
三十二名血誓亲卫立即向前衝出,在莫尔巴斯前方横列开来,厚盾在阳光下沉重翻起,斧刃与铁枪持出。
他们不是临时拼凑的亲卫,而是裂喉氏族中最精锐的战土,自愿对著氏族图腾发过誓,护卫族首至死不退。
他们知道,这一战,他们必死。
但他们也知道,他们决不能后退半步。
就在这生死临界之间,莱昂已將骑枪沉沉扬起,
“加速!”
骑枪平举,马蹄一沉。
身后整整两百骑重甲骑兵在这一瞬间猛然加速,如同洪流倾泄而下,朝莫尔巴斯所在的缓坡衝去。
轰然巨响,自他们前蹄落地之处掀起,如同大地低吼。
那一瞬间,裂喉氏族大军后方所有正在试图回援的战土,全数乱作一团。
他们没有准备,没有阵型,也没有一丝心理准备。
谁能想到,在敌人已全军出动、己方士气高涨、几乎快要扭转战局的那一刻,后方居然还会杀出一支骑兵!
更何况一一是一支披掛铁甲的重骑兵
莫尔巴斯注视著那重骑逼近,握紧战斧,猛然高喝一声。
“护旗!”
血誓亲卫怒吼著回应,盾阵如岩。
但那两百名重骑兵,宛如下坠的流星,几乎未有迟滯地碾压而至。
他们没有丝毫闪避。
莱昂没有减速。
当他即將接触血誓亲卫所列的盾阵之时,他的骑枪蓄势一震,整个人伏身前倾,双臂夹枪如钢索崩弦。
战枪直指
敌首,莫尔巴斯。
一撞击,在瞬间爆发。
骑枪如雷,铁骑如浪,两百重骑在疾驰状態下撞入三十二名血誓亲卫的盾阵,如钢锤砸裂岩石。
第一声金铁交鸣悽厉刺耳,伴隨著盾牌破碎、战斧断折、战甲碎裂的同时炸响。
衝锋的惯性將最前排的血誓亲卫直接击飞,整个人被掀离地面数米,在空中翻滚著坠落。
他们的盾碎成两截,战斧飞出十余步外,身躯被骑枪贯穿,已无生机。
撞击声之后,是惨叫与哀豪的交错。
血誓亲卫们並未退,他们跪姿不改,双肩紧锁,试图以肉身扛下这致命一击。
但两百名全副武装的重骑衝锋之势,不是区区数十人所能阻挡。
盾阵在顷刻间便崩裂,一瞬间,已有十余人倒地不起,重骑马蹄踏著断肢与碎甲呼啸而过。
莱昂领骑在前,他没有换枪,依旧是那杆沉重的骑枪,前端已弯,但仍贯穿了第二名亲卫的胸口,在撞击后几乎將对方钉在战旗柱前。
“弃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