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拦截敌军。
这是一道仓促而坚决的防线。
士兵们在沙土与岩石间挥汗如雨,推起石料,竖起木桩,搭建箭楼与投石机的基座。
大批工匠被调来布置火油储罐,预备在敌船靠岸时点燃。
战马拴在岸后备用,隨时可作为机动反击的骨干力量。
然而,自第六军团抵达至今,整片西海却死一般的平静。
晨昏更替,海天之间不见半点敌影。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日復一日,像是一首沉闷的咒语。
旌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却捲来的只有孤寂与疑惑。
瞭望塔之上,一个年轻军官紧握长剑,眉头皱得死紧。
“奇怪明明情报说兽人控制著数百艘海船,落日岛也已经陷落。可为什么至今连一支小船的影子都没看见”
他的声音中带著压抑不住的急躁。
“他们若真要突袭西境,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旁侧的长官沉著脸,注视著那片空旷的海面,声音压低,冷冷道:
“不要掉以轻心。越是这种静寂,越说明水下藏著风暴。”
年轻军官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再多说。
海风扑面,咸涩而冷冽,却带不来半点答案。
塔下,士兵们仍在各自忙碌。
有人巡逻,有人修筑,有人倚靠著盾牌低声交谈。
可他们的议论声像风中的碎片,仍不可避免地传开:
“说不定兽人只是虚张声势,退回去了吧——”
“也可能情报夸大了,他们哪来那么多船”
“上百艘真要渡海,为何半点踪影不见”
怀疑、焦躁、不安,像暗流一样在营中蔓延。
越是死寂,越容易让人胡思乱想。
白日里,士兵们还可借著劳作与操演分散注意,可夜幕降临,海上黑沉沉一片,唯有营火摇曳,人心便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海浪一声高过一声,拍击在防御工事下,像是在无休止地提醒他们一一敌人终究会来。
时间一日一日流逝。
第三日,第四日,第六日依旧没有敌影。
第六军团在海岸线上严阵以待,可这份守候逐渐变得像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新兵眼圈发黑,常常在操演中恍。
老兵虽仍咬牙坚守,却也开始在心底暗暗怀疑:若兽人真有数百艘船,如此良机,他们为何迟迟不动
有將校察觉到这种不安,便下令在各营夜间点燃更多火把,鼓声更勤,巡逻队加倍,以此来稳军心。
可这份紧张却也像是另一种折磨,逼得士兵更难以合眼。
第六军团的指挥官们很清楚:眼下他们与兽人之间的较量,不是刀剑与血肉,而是意志与耐心。
若士兵的神经在这空耗中崩溃,那么哪怕敌人未至,这道沿海防线也会自行瓦解。
於是,海岸线上,鼓点、巡逻、烽火台的火光,日夜不绝。
静寂之中,仿佛整个西境的呼吸,都隨著那片死寂的海面一同绷紧。
王都卡斯顿,宫廷大殿之中,气氛也极其沉重。
殿门昼夜不曾安寧。
披掛征尘的传令骑士与信使络绎不绝,铁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声声急促迴荡在穹顶之下。
捲轴被一份份送上,墨跡未乾,蜡封尚热。
每一封军报都像是来自战场的心跳,带著血与火的气息。
查尔斯三世每日都会收到数份,甚至十几份。
长河要塞的消息最为紧迫:
铁鬃氏族的大军已经在南岸扎营,旌旗如林,鼓声如雷,但三日、五日,始终没有发动大规模渡河。
他们只以一次次试探来消磨人心,仿佛巨兽潜伏在暗处,隨时准备扑杀。
西境海岸的消息同样清晰:
第六军团已在国王的命令下布防完毕,烽火台与瞭望塔昼夜不息,防线延绵百里,可迄今为止,海面空旷如常,连一支敌舰的影子都未曾出现。
静寂压迫,令军心在枯守中逐渐紧绷表面上,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东境,莱昂与新组建的第七军团依旧在亚文支援,稳住了邻国的那片脆弱边睡。
西境南部,由奥雷尔元帅统帅的第三军团